于思远正在a市出差，纪峣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带，定了七点二十的飞机，大清早闷不吭声爬起来，潇潇洒洒地去了。

他身上还有伤，昨晚没洗澡，浑身一股子药味，还绑着绷带，搞得空姐怕他出事，三番五次地跑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于思远有点抓狂。他这几天一直在忙，没理发没洗澡没刮胡子没换衣服，整个人都臭了，现在又丑又邋遢。

张鹤：……

他们之间，一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于思远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感觉得到纪峣隐隐的抗拒，所以除了元旦他来找于思远的那次，他们从没深谈过。

于思远：“……”

他把纸条揉了，又气又笑，骂了句神经病，心里却松了口气。

神他妈诗和远方，明明是找于思远去了——妈的又要他打掩护！

他一下子清醒了，想去洗漱间找人，然后发觉旁边枕头上搁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我去寻找诗和远方了”，落款的地方还画了个笑脸。

睡着之前，他糟心地想，纪峣那张嘴巴，真是怎么都撬不开，怕是属蚌壳的。

纪峣笑了一下：“你在a市的哪？定位发给我。不方便的话宾馆地址发给我，我过去等你。”

张鹤熟悉他比自己还多，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在装睡。

于思远：“！？”

纪峣眨眨眼：“出柜被爹妈打的。”

呵呵。

纪峣没回答他，反而挺认真地问：“你想让我出柜，对么？”

他有点挫败——对纪峣他是真的没法子——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伸出手，有点粗鲁地把纪峣的脸擦干净，将人团吧团吧捞进怀里，闭眼睡了。

他心里那口气一下子泄了大半，郁猝地抹抹脸，有点心累：“那是怎么回事？”

他呼吸急促起来，握着纪峣的手，喉结动了动，缓了一会儿，才尽量平静地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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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于思远煞有其事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笑眯眯地摸了摸纪峣的头，“本来是很想的，不过

昨天晚上伤心成那个鬼样子，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小情儿，这他妈果然就是个人渣，他眼睛瞎了才心疼他！

好不容易等纪峣哭完，他戳了戳对方的腰，小声“喂”了两声。

纪峣乐了，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怎么这么慌张，以前又不没跑来看你过。

果然人——男人——无论多帅的男人——在没有外力刺激的时候，都是不修边幅的。

他啧了声，小心翼翼掰开纪峣，看对方的脸。纪峣双目紧闭，呼吸轻缓，脸上还挂着一点泪痕，像是已经睡着了。

那边一阵稀里哗啦，于思远声音都结巴了，又惊又喜地问：“你、你来了？”

纪峣仍旧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

于思远有点懵：“我在a市啊。”

下了飞机以后，他打了个电话给于思远：“你在哪？”

刚把自己拾掇干净，门铃就响了。于思远透过猫眼一瞧，险些没认出来。他急忙打开门，拉着纪峣坐在床上，又急又心疼：“你的脸怎么了？”

张鹤没猜错，纪峣是真的去找于思远去了。

纪峣笑眯眯：“假的。”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张鹤打着哈欠，脑子还不大清醒。想想昨晚纪峣跑过来了，可是怀里没人，于是眼睛也没睁，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窝，冰凉。

纪峣说我更臭更丑，你别嫌弃我就行，说完挂了电话打的去了酒店。于思远下午有个视频会议，上午倒是没事，还在房间里窝着养蛆。看到纪峣说已经拦到车，整个人都慌了，手忙脚乱地叫客房服务来打扰卫生，然后火急火燎地钻进浴室洗澡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