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征抬腕看下表,说:
简青桐多看了两秒,这才发觉他睫毛好长,在眼下拉出明显的阴影。
“我跟妹妹住一屋,梳子也一起用的。”
简青桐不是很会拒绝别人,简单表明态度便想躲开,免去可能发生的争执。
简青桐摇头,扯动头皮轻叫一声,老实呆着不动了,热着脸答:
他看着她后脑勺刺眼的白纱布,动作再放轻些,又问:
唐远征头也不抬,提起布鞋后跟,撩起鞋带,别入侧面的鞋袢里。
“你老跟我这么客气可不行,咱们是一家人了。”
她紧张地咽口唾沫,吞吞吐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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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自己来!”
“不用,我去厕所。”
“咳,你头上有伤不方便,我帮你梳。”
“回去给你买块手表。”
她慢吞吞坐起,胳膊酸麻,是昨晚睡姿不良留下的后遗症。
简青桐张嘴又要说不用,男人未卜先知地松开有些歪的辫子,眼不见为净地拉她起来,又要替她拿洗漱用品。
“回去给你买。”
晨光正好,斜斜落在男人身上,如同给他打上一圈柔光,让他整个人看着都温暖起来。
唐远征看着她红透的小脸,也有些不自在。
“没流血,但纱布得勤换,不然伤口容易感染发炎。吃完饭我给你换。”
再说了,她空间里有电脑,充上电就能用,报时精准多了好吗。
他还是弄痛她了,明明他手也不笨的。
他将她脚放回地上站起身,顺手拿起搭着的外套递过去:
大掌扶着她脚,拿起布鞋往上套。
“不用吧?我有注意避开,流血了吗?”
另一只如法炮制。
简青桐脸上发烧,有种大脑缺氧的窒息感。
唐远征。
她可没有跟他要东西的意思。
“纱布要换吗?”
“你先去。”
唐远征没多说,拿起水壶起身等她。
“你坐着。”
唐远征一脸严肃,仿佛在完成什么重大任务,将原本该是旖旎温馨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唐远征轻手轻脚地拆开她的辫子,以指作梳,重新替她编辫子。
“不用……”
睡过一晚,有些不听话的头发从她没拆开的麻花辫里跑了出来,瞧着有些憨气。
“头发要不要梳一梳?”
“紧不紧?疼了就说。”
“早上凉,多穿点。”
“你没带?”
简青桐一脸绝望。
简青桐掀开被子,挪腿下地穿鞋,被唐远征抢先。
他干脆自己翻起书包,却没找见梳子。
简青桐看他一眼,继续揉捏发麻的胳膊。
差点露馅的简青桐不敢说话了。
还得多练练。
简青桐脚趾一缩,忍着没踢他:
唐远征听她像在忍疼,说话也中气不足的,眉头皱得更紧。
但他到底是个爷们,照顾自家媳妇是应该的。
“我去打水。”
俩人一前一后坐着。
唐远征无由记起将她从河里抱出来时,头发衣裳湿哒哒地紧紧贴在身上的画面。
“七点。”
简青桐暗叫一声糟糕,她昨晚睡前洗漱过的。
唐远征将人拉下坐好,伸手要梳子。
她机械地接过褂子穿上,眼神不知道放哪里好。
“你的牙刷跟毛巾呢?”
简青桐还要拒绝,被他坚定打断。
唐远征没料到是这个答案,默了默才说:
“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