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他如同一个忽然失智的傻子, 差点儿要摔倒在地。偏偏他的身体又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动作一点点拧了回来。

小煤球吃掉的人脑越多，越是感到头脑清晰。

“偶系……”

从最初的低哑不成调子，到渐渐字正腔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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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庆州大学的，方鑫鹏。”

间, 他就发现自己失去了视觉、听觉, 连怎么说话都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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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里咕噜乱滚的眼珠停住了。瞳仁开始直视前方。

男人发现自己想不起自己最近都做了什么。甚至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走在雨里。

人类这种生物为什么要把简单的沟通交流弄得那么难呢？不光语言、文字有很多种，表情也可以有很多解读。

通过人类的记忆，祂逐渐适应这具身体, 也逐渐理解人类的语言, 祂开始操作着这具身体发出“啊啊”的声音。

从方鑫鹏的记忆里挖出几个画面，“方鑫鹏”拧动五官，顺便朝着路灯下的水洼看去。

“放、方……鑫鹏。”

“啊……啊……”

方鑫鹏里头的小煤球沮丧地长出了好大一口气。

“是庆州大学大三的学生。”

不不不……这个人类虽然也能吃，比起鱼啊贝啊也更好吃，可是比起沐漪来……

“沐漪喜欢的，是这种表情吧？”

要不祂放弃接近沐漪、吃掉沐漪的计划得了？

“我是……庆大……”

“窝西……钦哒……”

那是一张有些肿胀而惨白发青的脸。这张脸此时正诡异地把嘴弯成一个√的形状，两只眼睛似睁非睁，比鬼面具还要吓人几分。

水洼倒映出了祂此刻的脸。

“方鑫鹏”用手揉着自己脸上的五官，试图让自己做出在视频里见到过的, 人类的表情。

粉碎的骨头被细小的触手黏合起来, 歪七扭八的手臂与拖着的瘸腿重新变得正常。

再然后是海马体。

“方鑫鹏”被自己吓得后退几步，差点儿栽倒在地上。

杏仁核、前额叶皮层、扣带回、丘脑……

“我是, 方鑫鹏。”

人类的表情说不定和人类的语言一样难。而且，祂还得学会看人类的文字。

嘎吱嘎吱——

小煤球……噢, 现在该暂时叫祂“方鑫鹏”了。

男人、方鑫鹏的身体像是球形关节人偶被重新上好了筋, 四肢完美的重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