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碎身体与魂魄，比纯粹的死还要恐怖。

柳织织看着他，一时没有再说话。

不是说，孩子替柳织织死就行？后来为何又说唐离替柳织织死也行？现在又说什么最想要唐离死。

柳织织等着无尽打掉她的孩子, 暗觉幸好她没心, 才不会感觉到可怕。

柳织织还想求情，无尽打断她：“你们必须死一个。”

她问他：“没有通融？”

柳织织的眼睛睁大了些。

无尽的语中没任何其他情感波动，他道：“人间有一句话，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是天道之主，更不会坏规矩。”

他的神情, 也让人琢磨不透。

以后她会重新掂量与唐离关系, 如果之后他还能活下来的话。

柳织织想不到这些，她还在懵，不懂无尽是何意。

无尽瞥了眼许遥风, 吩咐道：“将唐离扔下去。”

她不想死，也不想孩子死，不想唐离死。

她只问：“为什么？”

柳织织懵了。

无尽这怕是在算计唐离。

怎么就突然变卦？

无尽再吩咐许遥风：“扔下去。”

三双目光下，无尽却是意味不明地看向唐离。

无尽继续轻飘飘地说道：“你若决定孩子死，堕胎即可，因为孩子还没有魂魄。你若决定自己死，就跳下去，不过孩子仍是死。你若要唐离替你死，那就让唐离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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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

无尽扬唇，笑得颇冷：“意思是，其实你没得选。”

孩子没了便没了吧！

柳织织便道：“求你放过我。”

说来说去，孩子终究只是个胚胎。

许遥风终于说话，他对无尽道：“你骗我？”

柳织织仍看着他，能知道此事毫无商量的余地，她再迟疑了会，终是认命地闭上眼：“把孩子打掉吧！”

他说这话时, 让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意味。

正是她觉得不明所以时, 无尽忽然变了个奇怪的语调, 缓缓道：“可惜，我最想要的，是唐离的命。”

听起来，像是垃圾处理场。

跳下天刑台的后果，那是死无全尸, 魂飞魄散。

这天道之主不是没有私心么？

柳织织觉得无尽看唐离的眼神有些不对头，便下意识把唐离再往怀里护紧了些：“你这是何意？”

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职责。

神还真无情。

他活了数千年，哪能断定不出自己肯定被骗。

而且此凡人还是他自己的一缕魂魄。

柳织织稍顿，便也顺着看向怀中唐离。

她也没权利要唐离替她死。

堂堂一个天道之主，却想要一个凡人的命？

无尽叹息：“可怜的孩子。”

柳织织闭着眼点头。

其他人闻言，便面露惊讶。

无尽意味不明地沉默了会, 便问道：“哪怕唐离伤成这样子，已经活不下去，你也如此决定？”

她仍是会以理待事。

对方无波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柳织织闻言, 便睁眼疑惑地看向他, 包括坐在地上的许遥风, 以及躺在地上的薛雁南, 皆看着他。

就算她对唐离有牵挂, 却终究是没感觉。

刚开始她还以为，神的出现是带来希望的，未想却是绝望。

唐离区区一个凡人，还能得罪他不成？

他居高临下的脸上，写着大公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