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排傅辞洲和祝余，却对开学没什么意见。

他说话越来越大胆肆无忌惮，每迈出试探的一步，又再下一秒及时收回来。

祝余坐在靠后的双人座上，脑袋一抵车窗就打了个哈欠。

有时视线交汇，两个人就像是互相比着瞪，非要坚持着对视，直到其中一人瞥开目光。

这样就够了。

其中傅辞洲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和祝余黏一起，别说上学了，上刀山他都乐意去。

困了？他问。

而且来学校又不上课，自习自习，自习个屁啊！有没有人一起去教育局举报的？咱们去匿名举报算了！

有点，祝余揉揉眼睛，昨晚都没睡好。

少爷啊祝余摸摸自己的左胸，往傅辞洲身边一倒，我一直都挺没良心的。

傅辞洲算着题目头也不抬：那不是喜欢你吗？

南淮一中不知道抽什么风，把原本两个星期的暑假直接砍了四分之一，七月刚过一半，十六号就提前开学了。

嗯，傅辞洲一点头，在元洲学的，那边用长叶不能久放。我削了一根竹子，发现用竹条也可以。

不管祝余听没听到醒没醒，对方都愿意继续呆在自己身边。

这事儿就像打了个开头，傅辞洲被夸了一次，接着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编的？祝余捏着竹条尾端，饶有兴趣地看了半天。

傅辞洲拎起胸口衣服扇了扇，看着祝余侧脸的睫毛上下一个扑闪。

偏僻，车上乘客不多，再加上开了空调，比在外面乱溜达舒服多了。

像是好笑，或者心虚，怕再继续看下去，就有东西从眼睛里先流出去。

祝余的桌洞被一堆小玩意儿塞满，吃的玩的，不到一星期就堆起来了。

开学第一天班里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没来，傅辞洲倒是积极，甚至还给祝余带了个竹编小鱼。

其中糖果最多，奶糖硬糖，软糖棉花糖，傅辞洲就连随便去商店买包纸都能给祝余顺一根棒棒糖出来。

直接且认真？祝余追问道。

惯得不行。

七月开了个头，日子就唰唰往后翻。

傅辞洲想了想：直接且乱说。

雨后的海面温和无波，其上有海鸟掠过，发出一声短暂且尖锐的鸣叫。

他靠得自然，头一歪就枕在了对方肩上。

而祝余没什么所谓，在家也是看书，在教室也是看书。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然，给人一种我就字面意思并不是深层次的喜欢，如果你介意那就是你想多了，我可是单纯着呢的清者自清即视感。

最后还是当事人自己有些扛不住，笑着去问傅辞洲：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塞？

哦，没睡好，傅辞洲像是懂了，醒着的对吧。

傅辞洲的个头比祝余高了那么一点，当枕头不高不低刚刚好。

虚晃一枪，观察情况。

只是在家没空调一个人，在教室有空调还有傅辞洲。

他懒得去探究装与不装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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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的发还是很软，傅辞洲歪歪脑袋就能蹭上。

时间还有很多，日子也很长。

祝余瞥他一眼：你怎么老是纠结这个事。

你说学校的有病吧？我都不求两个月了，两星期都不给我放完整？

高中、大学，还有以后。

许晨有贼心没贼胆，哼哼唧唧没什么反应。

心灵手巧，祝余把竹编小鱼收起来，夸你。

嗯还不如开学。

他把祝余的反应尽收眼底，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他不急。

开学当天班里唉声载道哭丧一片，尤其是王应，整张脸都快拧巴成抹布了。

乱说的啊，祝余把书本一合，好险，差点当真了。

汽车在柏油马路上平稳行驶，傅辞洲的目光越过祝余的侧脸，投向车窗外水泥围栏后的那片蔚蓝大海。

傅辞洲挑眉啧了一声：我一直都这么直接。

祝小鱼，傅辞洲拿过祝余手上的水杯，你要醒着跟我装，就是没良心。

祝余手上还捏着那颗大白兔奶糖，听到傅辞洲说这话不由得腮帮子一鼓：少爷，你好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