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千里也眯起眼睛。

明明是比她高一头的人，腰却细过她，卢筠清鼻头发酸，热泪滚下来。

走廊上两个婢女的话忽然在脑中响起。

那人还在伏案写字，如她记忆中一样身姿笔挺，落笔的节奏也一模一样。

“兄长，我知道是你，我是落月，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卢筠清冲到他身边，拉起他的袖子就往上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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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是健全的，脸上也没有伤。

被她抓住的人，始终视线向前，不看她。

“别碰我，我身上脏。”

长长的散发遮住他大半面孔，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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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你还好吗？”

这位后宫妃子的身形，比之寻常女子，要高大不少。

说完，他看也不看她，向屏风后走去，两只脚踝间金光闪烁，竟是一条金链，将他的两只脚锁在一起。

她怔怔得看着，忽然落下泪来。

她的手拨开他的头发，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他的手好凉，手腕好细，一触之下，叫她心惊。

“一地狼藉”

卢筠清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他。

正在写字的人身形一顿，手中的笔悬在半空，久久未落。

卢筠清转到他身前，他垂下头，她干脆蹲在地上，仰头去看他。

卢筠清颤抖着，轻轻喊了一声，眼泪扑簌簌滚下来。

片刻之后，那人按着桌子起身，缓缓向里走去，始终没有回头。

再也顾不得其他，卢筠清像一阵风一样冲进去，在屏风前抓住他。

“兄长，是我，我是落月。”

“抽鞭子的声音响到半夜“

长长的链子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难怪他走得这样慢。

还好，还好，兄长没遭到墨闻那样的对待。

可是紧接着，她的心抽痛起来。

纵横交错的疤痕出现在眼前，深深浅浅，有新有旧。

那个人。

严延之低垂着眼，抽回袖子，把袖口拉至手腕，掩去一切痕迹。

他的脸瘦削得厉害，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眼睛比从前大许多，眼下两片青色，说明他睡得不好。

他虽然瘦削，力气却仍然打过他。

“ 寝衣上都沾着血……”

他抓住她两只胳膊，再次推开她，声音暗哑。

他在这里，他的处境，已清楚昭示他所受到的侮辱。

只是身形消瘦了许多。

他仍然避开她的视线，用力挣脱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