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喜欢顾祺的男孩子是不是特别多啊？”冯小银随口跟她八卦道。

“后来呢？”傅云继续问道。

蓝璇顿住了，她无奈的冲陈时越眨眨眼：“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你把作业放着吧，我晚上和顾祺约好了，明天课间帮你看。”冯小银收拾着办公室桌面上的东西，手机屏保一亮。

当然记得，这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后来，顾祺的数学成绩突然降下来了，每天晚上补课的人，就换成了她。”蓝璇道：“她们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她会说顾祺好漂亮，她说顾祺是她最出色的学生。”

“跳下去，就好了。”

……簪花的色泽鲜艳明媚，周遭光影斑驳映在少女支离破碎的回忆里，梳妆镜前灯火幻影，一瞬间被击中打碎，蓝璇的泪眼在光线变幻中交错消散，一瞬间沉静而漠然。

“你跟我不是一类人吗？你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意思？”单乐心迟缓的问她：“你一辈子都不可能长成顾祺那样，学习也没她好……”

“我不想活了。”单乐心突然说。

卷子上大写的红叉和分数仿佛化作泼染鲜血，被天台狂风碾碎成为泡影，纷纷扬扬随风远去。

一中操场上红旗猎猎飞舞，也就是那天，单乐心在办公室被他妈妈狠狠甩了两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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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璇愣了片刻，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天色渐晚，灯火通明。

“同桌，和我一起去死吧，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那大约是蓝璇最痛苦的记忆了。

冯小银忽的想到什么了似的起身：“上次我带你去的那家写真馆，你还记得地址吗？”

蓝璇定定的看着他，狂风吹动少年少女的衣角。

“不是吗？”

蓝璇侧眼转过去，单乐心脸颊因为两记又狠又重的耳光，还在隐隐发着肿。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给你解释清楚，我不是那种嫉妒别的小姑娘好看就对人家满怀恶意的人，但是我……”

但是你对这个人世间……真的没有丝毫留恋了吗？

他通红着脸走回教室的时候，蓝璇已经在座位上坐好了，台上老师声音嗡嗡作响，两个人并肩坐在最后一排，目光里是一片暗淡的死气沉沉。

蓝璇下意识点头：“记得。”

“应该很多吧，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哎她长得像新版倚天屠龙记里面的赵敏，眼睛又大又漂亮，好喜欢她的长相。”

“她很生气。”

蓝璇踏上天台最后一节阶梯的时候，单乐心早就在天台上站了很久了。

……

蓝璇放下作业，点点头：“嗯。”

“你闭嘴！”蓝璇断喝一声。

……

“后来我在顾祺的脖颈间，看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如意吊坠。”蓝璇空落落的道：“我想办法把东西藏起来了，放学的时候顺手丢掉了，但是不巧，被她撞见了。”

“去给顾祺道歉，然后把你自己的换给她。”

“我想和顾祺去合照一次，找不到地方了，你把地址给老师说一下呗。”

跳下去，就再也不用因为错题太多而挨打了，再也不用看见那些人奚落的笑容了，妈妈也不会再骂她没用了。

“你这样偷顾祺的东西扔掉，还是我送给她的东西，真的很过分。”冯小银一改以往温和明媚，神情冷淡如冰。

看见她来了，单乐心无声的笑了一下，极其短促而凄凉。

“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他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