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经不再释放魔物，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触须上。比起最初封印尚未破除时只会机械地攻击接近自己的目标，那些触须已经开始主动发起攻击。它的攻击落点毫无规律，范围笼罩了整个战场，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三下两下替我将崩裂的虎口缠好，熟练地咬断绷带，又在自己掌心也缠了几圈，问道：“你还需要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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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我将重剑换到左手上，伸出右手。

“这里轮不到你来操心，去保护达尼尔吧。”我说完，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事，对他笑笑，“小心不要被他吐在你的身上，会被他嫌弃的。”

库珀抬眼看着我，没说什么，只问道：“我还能做什么？”

他问的不是‘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而是‘需要撑多久’……我沉默了几秒，摇头：“我不知道。”

代表紧急情况需要支援的号角声响彻战场，其中忽然掺杂了弩炮发射时的轰鸣。那声音近在咫尺。就在我的眼前，三道黑影击中一根触须，将其打偏了些许，令原本要向我头上落下的触须重重砸在了我的身侧。我避开它溅起的尘土，回头望向发射的源头——按时间来算弩炮还没有充能完毕，更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发射……

等我问出口，抢着答道。他的头盔不知去向，头发已经被血和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异色的瞳孔在我身上一转，抬头看向高昂的触须，“……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猩红的分界线横亘在我们中间，将战场分割成两半。库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毅然转身向属于他的战场奔去。

触须当头抽下，我们各自后退避开。

我隐约猜到它如此表现的原因——在战争开始前，所有战士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光明神诵念过献祭的誓言，所以每个战死之人的灵魂都会归属于祂。从六十年前的战场到现在，魔物领主从未得到灵魂补充。

我望着他的背影，舒张了一下缠着绷带的手掌，重新将剑柄换至右手，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

那团悬浮在空中的红雾丝毫不见虚弱，令我无法判断它的状态。我几次试探着对触须发起攻击，回馈给我的感受都像砍在钢板上，没有任何衰弱的迹象。我知道这样无法抗衡的敌人会令士气持续下跌，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咬牙坚持……

“去吧。”我拍拍他的肩膀，将解下的号角递给他，“库珀大队长，从现在开始，由你接替我指挥战场。”

我同样看向那些噩梦般的触须。它们的攻击没有针对性，只是肆意地横扫过战场，这就已经令我们伤亡惨重。

越接近魔物领主，我越能察觉到它的异常。

“……是。”他低低地应道，五指收紧，微微颤抖。

库珀单手扯出一卷绷带，用牙齿咬着一端，含糊地道：“手。”

他不解地紧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