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直到把车斗里所有面袋子捅破，让它们像沙子一样漏下来，像灰尘似的撒满地。

&esp;&esp;然后把空面袋子扔地上踩得面目全非，五个后生才罢休。

&esp;&esp;大叔眼睁睁看着，这些粮食，这些面，都是血汗啊，他哭了……

&esp;&esp;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哭得伤心欲绝。

&esp;&esp;张上想了想，大概自己脑海最深处用尽所有细胞，都没法想像出这样悲壮的场面。

&esp;&esp;“看尼玛蛋啊！”

&esp;&esp;五个后生遭害完，往巷子里走，见张上恶狠狠盯着他们，要吃人似的，有个后生示威一样抡钢管作势欲打。

&esp;&esp;刘德顺赶紧挡在张上身前，焦急得两手直搓，脸上堆着笑说：“我孙子脑子不正常，各位好汉别介，千万别介。”

&esp;&esp;“那他瞪老子干求？”那人用钢管在空中甩，有呼呼地破空声，很是吓人。

&esp;&esp;“我孙子有红眼病，天生的，不是针对你们。”刘德顺懦弱着，谄媚着，紧紧把张上护在身后。

&esp;&esp;“这种神经病少他妈带出来，以后再让老子看见，见一次打一次。”

&esp;&esp;说完狠话，不过瘾，那人又攥住刘德顺的上衣领头，把他提起来，脸上做狠相问：“老子的话听见没？”

&esp;&esp;“听见了，听见了……”半蹲着身，颤巍巍地，赶紧应。

&esp;&esp;见刘德顺这么上道，旁边有胳膊满是纹身的壮汉说：“这老汉有甚可逗的，赶紧他妈办正事。”

&esp;&esp;那人闻言，放开刘德顺的衣领，临走时不忘狠狠瞪一眼做威胁，蔑视地笑，满是嘲讽意味。

&esp;&esp;张上至始至终没动……明明很愤怒，肝胆都要炸了，头皮充血，可硬是没动。

&esp;&esp;好窝囊啊，好憋屈啊。

&esp;&esp;但形势比人强啊，这里不只他一个人，还有刘大爷，还有……才发现自己，真的很胆小怯懦……

&esp;&esp;等那些人消失在视线中，刘德顺长长地松了口气。

&esp;&esp;大概是被吓怕了，完全没有多管闲事的念头，拉张上要走，嘴里唠叨着：“咱改天再来看，今天可不敢进去。”

&esp;&esp;却发现，没拉动。

&esp;&esp;“刘大爷，你先回，我进去看看热闹。”张上心中悲愤地说。

&esp;&esp;“这些人不是好东西，你……”

&esp;&esp;话没说完，张上已往巷子里走了，他只得懊恼的扇自己后脑勺一巴掌，跟上。

&esp;&esp;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大的厂房，应该也像太谷饼厂一样，把周围住户的宅子买下，改造成了面厂。

&esp;&esp;地砖凹凸不平，像百年老宅一样磨得光滑，整个厂房上空铺满彩钢瓦，院里垒着高高的麻袋，有麦香。

&esp;&esp;那五个后生正跟面厂里的人对峙。

&esp;&esp;这应该是一家人，男女老少，兄弟亲戚。

&esp;&esp;被后生们欺负哭的那个大叔，看相貌，应该也是这一家子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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