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霓带着一脑门的官司走进厨房，又带着一脑门的官司倒了杯水，先在厨房喝了几口，才转身拿了另一只杯子给胡逸凡倒了一杯。

起锅、热油、煎蛋。煮锅加水烧开，下面，加点盐；从冰箱里拿出一把青菜，洗干净，放进煮开的锅里。取两只面碗，碗底加一点生抽、蚝油，挤一些榨菜放在碗底，加面汤搅匀，再把面和青菜捞进碗里，把煎蛋放在面上。

胡逸凡被方柏霓的话拉扯出来，慌忙回答：“好啊。”

方柏霓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几分钟就煮好了两碗面。

但他不知道的是，表面自然从容的方柏霓此时的心境比他好不了多少。

胡逸凡正为了避免尴尬，举着杯子喝水，被方柏霓一问，着急回话，被呛了一口，咳了几下才说出话来：“好啊。”

胡逸凡已经出了方柏霓的房间，在客厅中央的空地上有些无措地站着。方柏霓把水杯递给他，他赶忙接过去，并说了一句“谢谢”。

而那次失败的初恋呢，三个月不到就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有更进一步的交流。反而那次戛然而止不仅仅终止了初恋，还终止了他对情感的追寻。他把自己的心揉搓进一个硬壳里，卑弱地逃避一个成年人应该触碰的情感需求。

胡逸凡想，这句“还怪可爱”可能就是过分被掩藏的情感需求的微微迸发。一旦意识到这种迸发，他就如临大敌地把自己武装起来，并把这句话隐藏在自己的脑中，绝不让它流露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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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大学后，胡逸凡就发现了母亲后面那句话的偏颇之处，但长年累月的思想浸淫已经改不过来了。

在胡逸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方柏霓已经把凌乱的头发尽可能揉搓整齐，又拉扯了一下皱巴巴的毛衣，揉揉眼睛。她一边用手臂撑着往床下滑动，一边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方柏霓怎么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呢？他想不明白，但却庆幸自己没让那句“还怪可爱”说出口。

“饿吗？吃碗面？”她努力扯了扯嘴角，尽量露出一个不算尴尬的微笑。

两人面对面站着，这让方柏霓更加窘迫。虽然自己装作风轻云淡，但怎么可能真的风轻云淡？她得找点事做。

怎么就睡一块了呢？还是以那么亲密的姿势？要不要对他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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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对方柏霓来说如同大赦，让她有理由再次钻进厨房。

胡逸凡随方柏霓下了床，看着方柏霓走出房间，去厨房倒水。他感觉方柏霓太自然了，自然得超出他的理解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