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年，这么长的时间，她是怎么撑过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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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萍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五点钟，便说得做饭了，并给方柏霓安排了任务：“你跟我到拐角的市场买菜去。”

听。”

等方柏霓和李海萍关上门，客厅里就只剩方文正和胡逸凡。

胡逸凡想起方柏霓的合租房，想起她随身背的帆布包，想起她在每次喝酒时去 app 上找优惠券……以前他只是以为她习惯性节俭，没想到她是在为亲情省钱。

方文正假意瞪了一眼方柏霓，“小胡都说了是闲聊。”

方文正的直接让胡逸凡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了承认。

方柏霓怕留胡逸凡在家，父亲会跟他说什么不该说的，便说她跟胡逸凡去。

方文正面色凝重，声音低沉，甚至有些气若游丝的感觉。最近他已经做了两次化疗，六次放疗，身体消耗大，能撑着跟胡逸凡说这些话已经费了很大力气。

那个总是直率爽朗的方柏霓，原来并不是生活得无忧无虑。

李海萍笑盈盈地揽过方柏霓，说：“小胡大老远过来，多辛苦啊，让他在家歇歇。再说，我多会挑选鱼和肉啊，还会砍价。”

胡逸凡侧转脸看向方柏霓，笑着回答：“我跟叔叔阿姨就是闲聊几句。”

“小胡，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病了五六年，医药费花了不少。小霓孝顺，处处想着家里。是我拖累了她。”

方文正知道自己得快一点说出自己想说的话。那家市场就在小区出门去十米不到的拐角处，方柏霓母女两个最多二十来分钟就能回来。

方柏霓拗不过，只能跟着李海萍下楼。出门前，她把胡逸凡拉到一边，小声叮嘱：“不管我爸说啥，你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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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正见胡逸凡眉头微蹙，以为胡逸凡是担心家里的情况会成为负担，赶紧解释：“虽然我病着，但我有退休金，医保报销的比例也不小，花不了太多钱。小霓的妈妈现在卖早餐，也有进账。我们不会拖累小霓的，你放心。”

胡逸凡还在想说点什么，方文正已经开了口：“小胡，你从北京大老远跑过来，我猜你肯定是喜欢我家小霓。”

胡逸凡听方文正这么说，心一揪，免不了心疼方柏霓。他突然想起方柏霓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当亲人躺在医院里等钱治病的时候，没有钱，亲情怎么维系？那时候他以为方柏霓只是举了一个例子，没想到却是她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