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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先回去了。”钱闪闪说：“再掺和下去就没意思了，他一个陌生人……”

多了，你们说，地轴是不是真的变了？”

顾西穗脑补了一下她跟她抽象的记忆们手拉着手一起往前走的感觉，突然笑了。

“下个月。”

“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吧。”她说：“你们俩早点搬家，我的房子可能要收回了，使馆区和别墅那边我还没解释，你们俩谁抽空帮我去说一声可以吗？”

“海景房吗？”

“就是谁也不是地到处走一走，逛一逛。”钱闪闪非常孩子气地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小时候一直想当个流浪汉来着，觉得一个人走江湖特别酷……可惜我这个人又懒又废，总觉得一离开钱，或者离开大城市就活不下去了，然后又一想，我今年都三十二了，如果再不去试一次的话，这辈子应该就没机会再试了吧？”

“暂时不回去了。”钱闪闪伸了个懒腰，道：“我想先玩几个月再说。”

可奇妙的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仿佛已经变成了那个谁也不是的人，整个人都蓬松了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轻盈和丰沛。她叼着烟，拿下鲨鱼夹，晃了晃卷曲的头发，又重新扎起来，问：“你们说，我要是剪个光头会好看吗？”

她就这样交代起了之后的事，刘灵和顾西穗只是听着，之后刘灵忍不住说：“你还是回来吧，如今不同往日，一个人想消失可没那么容易，再说了，现在到处都是疫情……”

“去三亚呗！”钱闪闪呷了一口威士忌，瞄向顾西穗所在的方向，问：“你什么时候搬去三亚？”

顾西穗撇了撇嘴。边笑着，边翻阅着厚厚的招标书，想都想不明白，她一个卖衣服的，为什么要研究这些。

“去哪里？”

好像头发才是女人最重要的表达，每逢想做什么决定的时候，都是从头发开始。

刘灵将电脑转向顾西穗，顾西穗抬头看了钱闪闪一眼，怔了怔，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她说话的语气太温柔，让刘灵都怔了一下，皱眉凑到电脑前，问：“戴尚呢？”

“所以啊，一生只能经历一次了。”钱闪闪笑了起来，又道：“我想起你之前说，你受不了一个人，然后觉得我也受不了一个人，可是隔离了十四天之后，我突然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以前我老觉得周围一安静下来，好多事就争先恐后地往我面前跳，但现在看它们跳来跳去的，居然也习惯了，好像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可怕……”

刘灵只是问：“那你呢？”

“住处呢？”

她轻扬了一下嘴角，刘灵则看了顾西穗一眼，顾西穗立即低头发消息给戴尚，钱闪闪却笑了起来，说：“他肯定听我的，不听你的——别忘了，我跟他才是一类人，我们反人类的世界你是不会懂的。”

“公司安排了酒店式公寓。”

刘灵和顾西穗又是一呆，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剩下的东西你们看着办吧，想卖就卖，想分就分，卖了的钱给张桂梅好了——有一些裙子首饰还挺适合兔总裁和candy的，让她们俩挑一下……”

“不知道，我已经两个月没见过太阳了。”刘灵也一脸丧气地跟着她的话题走，说：“我现在只想带着甜甜去个有太阳的地方。”

“还没定呢，新疆？西藏？云南？”她说：“突然发现我没去过的地方好多啊……”

寂寞好像一只伏在桌脚的猫

“看什么时候能走了，就出去逛逛，自由地活一次。”

“什么叫自由地活一次？”

顾西穗道：“你如果光头了就没办法当谁也不是的人了。”

“有道理哦……”她很失望的样子。

那种感觉，她懂。

刘灵似乎还想说点什么，顾西穗却问：“还回广州吗？”

顾西穗和刘灵都是呆呆地听她说着，都知道她这么说，就很有可能真的会这么做——她曾经消失过一次，为什么不能消失第二次呢？

“楼景——只能看到对面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