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阿婶对她说:“哩扎好搶手架,三百八咂。(这束最抢手了,而且只要三百八。)”
方才对着麦咚西的时候,她屁股挪都没挪,什么态度,陈匠北知道,她连这束花的标价都知道。
自己都分不清在想什么,很乱,像丝线缠成了一团又挣不开,当然那必定不是有人拿她当作水鱼的问题,只是多半和麦咚西有关。
而阿婶见她没反应,笑呵呵叫她一声:“姐姐。”
陈匠北的手有一瞬间停顿。
好像,就这一声,她脑中没办法解开的绳被直接剪断了。
晚风吹得花篮里的花、门外一颗圣诞树、她的衣尾摇摆不定,不止。
今晚人很多,那会儿经过的时候,她们走得很快,彼时麦咚西挡住了花店到外面的视线,阿婶没有认出陈匠北。
她以为这位贵客还在犹豫,于是补充一句:“哩扎好睇啊,頭先有個女仔都好鍾意,差滴要買架。(这一捧真的好看,方才有个女孩很喜欢,都差点要买了。)”
陈匠北回神,想要、不想要,但那个女孩很喜欢,她还是将这束蓝白相间的洋桔梗拿了起来。
抬头,秀发随她动作往下坠,她温婉地对阿婶说:“咁唔該你,再同我包靚滴。(那麻烦你,帮我包好看一些。)”
周围的人在嘻嘻哈哈,马雯攀着她的身子,阿常晃着她的手。
麦咚西却在想,她会不会为了陈匠北丢掉自己的生活。
他们已经讲到了另外一头。
权哥在说:“我都話啦,有滴人,未拍拖噶陣就飛落嗮我地哩滴朋友,宜家人都扣到手咯,仲加把炮,成個月球圍住地球轉咁。(我都说了,有些人啊,还没谈的时候就会放我们这些朋友的飞机,何况现在谈上了,就更了不得了,一整个月球围着地球转的架势。)”
小石:“以後見你一面都難啦。喂你識佢半年咂,我地廿年感情,話擺埋一邊就擺埋一邊?(以后想见你一面都难啦。喂你只认识她半年,咱几个二十年的感情了,你说放下就放下了?)”
马雯:“又係嘅,你好似,同佢係埋一齊之後就變咗好多。(说的也是,你似乎,和她在一起之后就变了好多。)”
阿常:“唔會啊,我地感情好啊嘛,唔會孤立你嘅。(不会啦,我们感情好嘛,不会孤立你的。)”
麦咚西知道,二十几年的感情不会说散就散,但阿常的话,再品品,又别有韵味。
她想要切换形态,可笑是那一瞬间她在脑海中找自己叉烧公主的姿态都找了好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皮笑肉不笑,如今自己从前最信手拈来的打闹嗔骂要酝酿很久。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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