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新来的花旦不合眼？”

鼓声点点起，铃乐起。

众鬼一听，直直立在台下，喝道：“难听难听，难听难听。”

里面空无一鬼。

谢钰勾着柳长亭往后退了两步，“这木偶，里面有魂。”

“去后台看看。”

柳泫之和谢钰绕到台后，台后只是一张油布撑起来的长帐篷，连着一面墙，墙上支了一根竹竿子，上面挂了三四件戏服，有线粗糙，就像那种拿了现成的绣片粘上去的，最里面摆了一张红木圆镜，桌子上依次放了三个红纸袋。

死了？

“这木偶”

底下的众鬼一时间都被吸引去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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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倒映了半张老太的脸，她佝偻着身子像是直不起，柳泫之把谢钰拉到身后，打量着老太。

“你们是谁？”

莹白的月色照在的木偶脸上，木偶制作极为精致，宛如娇女，绘珠盈盈泪，惹人怜爱，顾盼神飞，好似真人。

一道影子从台后飞来，佳人展臂托起，这才看清竟是个木偶，她另一只手架着两根木枝，手腕转动几下，木偶人的脑袋微微偏，长长水袖扬起，二人比肩舞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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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块长布遮挡在戏台上，遮挡住了女鬼的身影，只露出木偶的三尺身来，随着鼓点接连上场几个木偶，服饰靓丽，木偶下腰叩首、舞刀弄剑，奇特别致。

居然是个真的，不是纸扎的。

那台上的花旦挪着鬼步连连退去，抖着嗓子摇着手，却依旧颤颤巍巍唱着，“我不唱——我不唱——”

柳泫之绕到台子前，粗略扫了一眼群鬼，很快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穿着蓝色衬衫，抱着生人烧下来的红纸袋，脸上是和众鬼一模一样的表情，嘴里说着：“难听难听。”

然后又齐齐转回头去，面无表情地喊着，“难听，难听。”

没鬼应她，她似不觉得奇怪，又轻声一笑，款款来到台中，扬声道：“偶来。”

柳泫之准备上去仔细看看，台后蹿出一个矮小的丑角来，翘着脚尖，一迈有他整个人长，白面黑眼，豆大点的眼睛眨了眨，躬身一拜，“这就领下去再练练，各位坐好坐好，下一场开了。”

众鬼安静下来，那花旦被丑角一蹦就拉扯住了头发，拖出了戏台，小生告了句再会，也跟着下去了。

佳人模样姿容艳绝，指环臂钏，晶莹倩影。

柳泫之碰了一下桌子，又拉着谢钰的手碰了一下桌子。

就连台上的小生，也说，“难听难听，难听难听。”

台上的花旦刚下场，台上就传来一声银铃般清脆的悦耳笑声，紧跟着来的是一双含有秋波的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