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两年，林然起码换了两次车。

林城弯弯唇角，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两手握在身前，舒展身体。

林然真情实意，林城冷眼旁观。

林然俯在爷爷耳边，

她记得很清楚，林然大一报道就是自己开车来的，还是一辆颜色艳丽的骚包小跑，看到的人都震惊了。

“爷爷，您乖乖的，别再乱动了，明天有专家过来。”

“被我哥没收了，因为我不打招呼出去玩。”

林爷爷睁开浑浊的双眼，这轻微的动作，使他呼吸愈发急促。

“不太好，中午从床上摔下来了。呼吸机已经开到最大，可能要插管了。我刚签完字……”

“我哥从来不让我开他的车。”

就像林城说的，他在清醒地感知着生命流逝。

俞茵问：“你的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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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前台放着一串木头珠子，单珠不大，棕黑色，以俞茵有限的文玩知识看，似乎是一串沉香。

俞茵礼貌地叫了声“爷爷”。

林然调整座椅，打开导航，发动车子。

“林然。”林城忽然开口，“送送人家。”

林然按下钥匙，一辆黑色suv亮起灯。

我哥这人面冷心热

“开我车。”

香气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俞茵不懂医学，但比起人流稀少的私立医院，她内心更相信公立大医院，虽然人多，舒适感不如私立，但病人多医生经验应该也会更丰富。

俞茵拉开副驾车门，状似随意问：“去哪玩了？”

说：“爷爷，我同学来看你了。”

车子点火，大屏幕自动亮起，显出未播完的音乐，是一首欧美民谣。

俞茵站在中间实在难受，说：“让爷爷休息吧，我该回去了。”

“我现在也很后悔，贪玩差点误了大事。医生说，爷爷只能维持，没有更好的办法，一旦撤下呼吸机，他很快就不行了。”

俞茵说：“那几天老许到处找你。”

车内装饰简洁，冷冰冰的银灰黑三色，没有多余的布置。

林然帮爷爷掖被子。

躺在床上的老人双眼紧闭，眉头不展，似是十分痛苦。

林然说：“游轮。”

他一扬手，车钥匙飞出个抛物线。

林爷爷眼珠转向林城，目光带上恨意，手指也开始颤抖起来。

俞茵下意识看眼林城，后者双手插兜，冷漠地看着电梯楼层灯。

“爷爷一直在这里看病吗？没去过三甲医院？”俞茵问。

病房和俞茵梦里一模一样，重新收拾好的仪器发出规律的“嘀”音。

她坐进副驾，闻到淡淡的香气，视线不自觉开始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