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婕猛然惊醒,只觉得手中一片寒凉,忙开灯去看,掌心空空如也,只留着四道红色月牙状凹痕,大概是梦里无意识攥紧了拳,指甲尖抠出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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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死?你没死!”时婕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地确认,只觉得一切都不过噩梦一场。
镯子。
“小时姐,你说得对,那儿卖玉真便宜。”俞淑婉说。
“这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时婕。”
她看着他抿紧了唇,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我猜你在想,我怎么会知道?那大概是因为,共犯之间的默契吧。”她苦笑了下,再次问道:“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时婕:“我要去海芒,你跟我一起吗?”
“你放下她了么?其实你可以放下的啊,她到死也只是希望她爸能有钱看病,你替她实现了啊,可你为什么还要雕这个?你每刻下一刀,就能让自己的良心松快一点么?可是这种纪念根本毫无意义,不过是自欺欺人!你自己清楚,你还是会做噩梦,反反复复梦到她,惊醒了好久睡不着,瞪着天花板不断问自己,这样的噩梦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
时婕盯着他,他们的视线相互较劲,他败下阵来,转移了目光。
他摇头,企图让她知难而退,“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你想象不到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事……”
“这身真漂亮,我很喜欢。”王峪穿着白天里她试过那套寿衣,粉色衬得他的皮肤比她印象中更白,失血一般的白,她听见他轻声说,“别哭,你要笑,你要为我庆祝。”
他拉开门,让她进来,自己开了水龙头哗哗地洗脸,然后坐到沙发上,与她相对。
俞淑婉不说话,只朝她笑,笑着笑着,她的头发一点点变短,竟成了青白相间的光头,她的五官渐渐扭曲变形,最终定格成了王峪的脸,可那脸上的神情却没变,依然是微笑着,笑容宁静而哀伤。
他来拉她的手,触感冰凉,好像握住了一截正在消融的冰。
“那伙人不是在海芒?周山明不是在海芒?不是没有证据么?那就想办法找出证据,然后把他交给警察!”
“我没以为会简单。”
时婕站起身,三两步走到她记忆里那个放着俞淑婉遗照和木雕的抽屉,拉开,果然还在这儿。她一手握木雕,一手拿照片,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它们无声地立在那儿,像是一座小小的坟茔。
第二天早上,时婕下楼,去敲江承的门。门很快开了,他眼下一圈淡淡的青色,神色像是在夜游,看起来和她一样严重缺眠。
余下的夜还长,时婕再难入睡,枯坐到清晨。
他半阖的眼皮撑开了,彻底醒了,“去那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