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江承感觉到有个尖利的东西抵上他的手背,他猛地攥紧拳头,拧着身子抵抗,凳子翻了,他摔倒在地,立马有人把他拽起来,又牢牢按回凳子上。
“不好玩,没意思。”周山明说,接着音乐声被调大,“好了,小江,你自己玩吧。”
眼前没有光线,鼻子闻不到气味,唯有灌入耳膜的乐声,让他还不算五感尽失。
莫扎特的《安魂曲》。
见江承不说话,他叹了口气,两根手指戳到江承脸上,粗暴地拎他的嘴角。
从序曲到,停顿两秒,而后从头开始……起先他默数着播放次数,一遍……十遍……一百遍……直到某次他走了神,便再也记不起数到多少了。
他的双眼被黑布缠住,睁眼也唯有黑暗。手反绑着,甚至无法彼此相握,只能抓挠空气。脚跟凳腿绑在一起,挨不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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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郁沉重的弦乐声中,周山明轻声在他耳边说,“小江,你听说过注射死刑是个什么流程吗?一针不成,得打三针呢。第一针,麻醉剂,这针下去,你就睡着了。”
这时他听见门响了,有人进来,解开他腿上的绳子,扶他站起来。可脚刚碰到地面,立马烫到似的缩回来,腿麻了,痛且痒,好像有成千上万只小虫从脚底往上爬,好容易站住了,那人开始解他的裤带!
江承拼了命地挣扎,却被两条粗壮的手臂控住,不得动弹,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虽然手上有针刺感,却没有液体进入的凉意。而且自己既不觉得困,也没有出现乏力感。又是耍他!他立马重新坐直,安静得像块木头。
周山明的声音带着笑意,气息喷在他的脸颊上,“接下来是第二针,肌肉松弛剂,这针打进去,你就不疼啦。”
“最后一针,氯化钾,这针下去,你的心脏就不跳啦!”周山明继续说,呼吸声近在咫尺,像是在观察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声轻响,什么东西被丢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
脚步声由近及远,门被打开又关上,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咔哒一声,落了锁。江承放缓呼吸,竖着耳朵听,屋内的确只剩他一人了。
妈什么品味?选首儿歌!一辈子就死一次,选他妈首儿歌!所以,你选什么?”
各色乐器与男低音的合唱构成一片黑暗的海洋,江承觉得自己仿佛就漂浮在这片海洋中,随着时缓时急的波涛起伏。他不知时间如何流逝,不知昼夜是否更替,任由那无休无止的乐声,化作大海中央黑洞洞的漩涡,拽着他下坠、下坠,直到窒息。
“小江!咱俩玩游戏呢,你给点反应啊!开心点,笑一笑!”后来他终于放弃逼问江承,“那我随便挑了?我看看……就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