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总算一扫阴霾。虽然大豪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那两个男生看李峰和蒋晓美进了储藏室，偷偷在外面上了锁便溜了。

严爱人收回视线，不再回应他。

10 冬阳

大豪搂紧严爱人的肩膀，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十分珍惜和她相处的每一刻。

当年如果没有那件事，他是不是早就过上了恬淡幸福的日子，他的孩子，是不是也和她的抱抱一样大了。

学生们早操时，严冬在学校食堂用完了早饭。

严爱人看着手中那珠子，像是看向免死金牌，眼睛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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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什么时候给他的？

“有里子了，还要面子做什么。”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

仔细看，是一高一低的两个男生鬼鬼祟祟地跟在李峰和蒋晓美身后，看样子有些陌生，应该是其他年级的。

转身时，严冬看清了他们的样子。

严爱人停下脚步，这才抽出念头认真地看了眼身边这个男人。

终于能下山了。

严爱人有些心虚。

所谓的教职工宿舍其实是学校后面的一排平房，和校区仅隔了一道大门，在最西头，与最东头的体校家属楼隔着偌大的操场遥遥相望——姑姑家就在那边。

仁者，此者皆是南阎浮提行恶众生，业感如是。

一如她的厄运，蔓延开来。

接着，抬起腰，嘴里念着地藏菩萨灭定业真言，目送二人离去。

下操后，众人涌向食堂，她朝教职工宿舍的方向走去。

里子，这东西存在吗？

是烧香，又是许愿，又是跪拜，最后找大师开光了一串地藏王菩萨辟邪佛珠，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

她伸手摸了摸他黝黑的头发，那里已经长出了些许白发。

“握着这串珠子，总算心安些。”

“你觉得心安就好。”

“大豪，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每每想到当年看不上的人，如今却是自己虚脱时的支撑，严爱人就觉得讽刺。

他苦守了自己那么多年，没有结婚，也无儿无女。

在严爱人的尖叫声里，珠子滚落了一地。

如果不是严冬敲门，李峰和蒋晓美还不知道自己被其他同学捉弄了。

僧人鞠躬，在他们的身后默念：

业力甚大，能敌须弥，能深巨海，能障圣道。

学校放器材设备的储藏室也在西边的位置，严冬注意到，有四个学生正往那边走去——和其他学生俨然错开了方向。

希望下山之后，都是坦途。

大豪扶着严爱人，她的一只脚刚迈出山门，毫无预兆地，手串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