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鼓起勇气，敲响了严冬的门。

严冬拉开窗帘瞧了一眼，借着外面的路灯看清是谁后，赶忙开门。

她的灯还亮着，里面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像是刚刚进门。

李峰看见里面的东西，吓得手机飞了出去，整个人一屁股摔到地上。

忽然，周围溢起一股臭味，是……夹杂着尿骚的腐烂气味。

李峰把蒋晓美的话复述了一遍，只是他不想把更多人拉进来，把目击者说成了自己——是自己放学后看到琪琪和白主任在东方路交谈，接着琪琪就消失在了齐蜀路那边的夜市，至今没有回宿舍，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他凑近窗户，那股气味强烈了起来。

大概其他老师都成家了，没人住这，整排房子只有严老师一个人在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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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听完李峰的描述，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早上，她在储藏室门外听到了李峰和蒋晓美的谈话，接着看到他在姑姑家楼下鬼鬼祟祟， 晚餐时又说破妹妹的事对姑父多加试探，严冬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第四间，也是最后一间，里面的窗帘捂得严严实实。

脚下是长了青苔的砖路，年久失修，李峰踩在那些裂纹上，顺着严老师居住的最左侧房间，慢慢寻着气味向右挪步。

第二间，空房间。

第三间，空房间。

表妹嘴里那句“中考成绩全市第五”，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李峰舍弃重点高中跑来民办体校，就是为了寻找妹妹李谷死亡的真相。只是现在，他把目光锁定在了姑父白海平身上。

不知是门缝里吹进了风还是怎么，窗帘卷起了一角。

他在描述时特意强调了，琪琪就是今晚吃饭时被白主任提到的那个，和李谷一起接受过严爱人采访的女生，又作为目击证人指明了琪琪消失前最后见的人是白主任。

李峰看着严冬离去的背影，有些自责。

说完，严冬往无袖白色连衣裙上披了件针织开衫，关上门匆匆离开了。

“你先回宿舍吧，我出去找找。”

柳树之中，像是悉心隐藏的秘密，独立于世。夜晚的风里，那些柳条像是一个巨大的拂尘，轻轻扫动着屋顶，时不时发出沙沙声。远远看去，禅意之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像是有天外巨物在黑暗中窥视着一切。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朝窗户里照去。

他转过身，审视着那一排房间，心底响起不安的节拍。

“李峰？你怎么会在这？出什么事了？”

里面，是一笼又一笼奄奄一息的兔子。

他被那缕巨大的“拂尘”俯视着，一阵压迫感袭来，他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