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只裹了个松松垮垮的浴巾,这样一滚,人是出来了,浴巾还留在季茗心身下,季茗心跟着她的动作扭头,只见她赤条条躺在一边,黑发如瀑,一半压在腰背下,一半散乱在胸前,将一个个吻痕遮得若隐若现。
季茗心急了,一低头,俩人额头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一声“砰”,他有些崩溃地反问:“你还真嫖我啊!”
“看什么?”秦郁棠一动不动地任由他看。
秦郁棠不以为然地一笑,侧过身背对着他,撑了下床起来,有点小得意道:“现在知道了。”
“你特么……”季茗心声音低了下来:“到底怎么想的?”
方才没开灯,他们是混乱纠葛的一体,这会儿开了灯,将对方隔开来看,季茗心有些入神。
她好渴,像是半辈子没喝过水似的。
“又没付钱。”秦郁棠倒很清醒,往下缩了缩,从他和被子的侧面空隙里滚出来。
套上衣服后,秦郁棠终于分别在床角和卧室门后找到了自己的两只拖鞋,趿拉着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不必了,这点儿方向感我还是有的。”季茗心喝完水,顺手拧开水龙头把杯子洗了,瞥她一眼道:“这位老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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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扬起下巴喝第二杯,杯子被季茗心抢了过去。
秦郁棠怀疑此刻自己额头正中间已经被撞出一块红印,来不及思索便听季茗心强调道:“秦大律师,犯法的!”
看嘴型好像是说……公主?
“嗯哼。”秦郁棠大方地一点头:“你问吧。”
也唯有今晚这样的时刻,她会满意于自己身上的女性魅力,自我认同的感受攀至顶峰,秦郁棠心情愉悦地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去衣柜里扒拉了一件干净睡袍,旁若无人地套上。
“要我送你去停车场吗?”秦郁棠一只手搭在冰凉的台面上客套地问。
茗心越想越想不通,一时之间气笑了,单手拄着床,翻身起来撑在她上方,俯视着她问:“你把我当什么?”
他忘了自己还在生气“被嫖”这件事,也许他本来就没太计较,秦郁棠问了,他便痴痴地答说:“你很美——你知道吗?”
容貌是天赐的双刃剑,秦郁棠这样愤世嫉俗又内里自负的人,从来不喜欢以色侍人,甚至厌恶“漂亮”两个字给她带来的好处,这张脸,这幅肉体皮囊,带给她的一向是烦恼更多。
秦郁棠张了张嘴唇,没发出声音。
一气喝完满杯水,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秦郁棠只能站在旁边看他咕嘟咕嘟,上下一扫,发现他衣服已经穿好了,连袜子都穿上了,大概是听劝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