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季茗心反应快,在桌下一把按住她的腿,看着对面的人问:“没人规定非得和家人一起过年吧?”
他语气不善,人又高大,坐在拥挤的流水席棚里,一开口便逼退了不少八卦的视线。
“那是……能够理解。”三奶奶的眼神在俩人身上左右走了个来回,没顾忌季茗心的失礼,反倒宽容地向桌上其他人解释:“郁棠工作在北京,离家远,回来一趟不方便,她们家情况也有点儿复杂……”
秦郁棠勾起嘴角挤出一个假笑,轻声说:“主要是回来送送石头。”
死者为大,桌上其他人也不好再就石天一的离世发表些什么意见,纷纷沉默地吃起饭来。
这些年随着年轻人逐渐接手掌事的权力,小地方的丧事办得不像从前那样繁杂了,停灵的时间缩短成了一天半,石天一的棺椁第二天就要下葬。
秦郁棠得知这个消息,首先想到的便是第二天从县城赶回来送葬得花多长时间,季茗心配合她倒推出的时间范围找酒店,令人意外的是,几乎家家酒店都是满房。
“啧。”秦郁棠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春节期间人口流动的方向对于大城市和小县城来说是截然相反的,这个时段的北京很空,这个时段的县城却挤满了人,他们俩太久不回来,久到都快把春运的本质给忘了。
情况虽然是一筹莫展,他俩却很乐观,坐在漏风的棚布角落讨论要不要就在车上过夜。
谈话不知怎么被三奶奶给听去了,她当即从背后现身,插嘴道:“睡车上多难受啊,我屋有空床,来睡!”
“啊,不用麻烦了……”秦郁棠回头看着她,硬生生挤出个笑。
“对,还是不麻烦您了,我们车里空间蛮大的,而且我们俩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季茗心跟着附和。
“哪里麻烦?都现成的,床一铺就行了!”三奶奶一推季茗心的肩膀,拿他开涮道:“你还说呢,你小时候来打针,在我们屋那椅子上躺着都能睡,现在不来啦?”
季茗心尴尬地嘴角一抽。
来不及拒绝,这事儿就这么被对方一锤定音。
入了夜,俩人本打算在车里多赖会儿,要是三奶奶不来喊,今晚就不过去了,结果还不到7点半,那边就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甚至亲自骑着小电驴来接他们。
现在可就真是却之不恭了,他们只好被三奶奶打包带回了家。
这个家和诊所是一体的,入门左手边就是玻璃药柜,右手边是输液区,穿过走廊往里走,先是看见一侧上楼的楼梯,接着豁然开朗,一个四方的庭院映入眼前,面积颇大,甚至容得下庭院一角的电动车雨棚,院里各处都点缀着绿植盆栽,体积大些的树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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