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定睿也不在意,还伸手想摸摸它,谁知它飞速跳开,理也不理避到一旁去了。
山猫静静盯着他,他瞥了一眼,转头看向牢房壁上那扇极小的窗,透不出月亮,照不进夜色。
他目光紧盯着,它熟视无睹地挪动几步,一跃而起,尖牙将门上的铁链轻而易举地扯了下来。
江祺匆匆忙忙跑到花厅,急问:“你怎么才来,既不在书院也不在家!”
它怎么进来的?围栏的宽度根本不足以钻进一只山猫……
山猫忽然冲他龇牙,尖锐的利爪在地面刮出几道痕迹,仿佛是在气他出路不走,偏行死胡同。
韩定睿盘腿坐在地上,发髻散乱,衣衫沾了脏污,他两手撑着膝盖,平静说道:“我大概是在做梦,好真实的梦啊。”
“就算是做梦我也不能走,我若走,就是认了罪,韩家一定会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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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了口气,慢慢躺回草堆里,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灰尘:“做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神仙来救,阎王来迎都没用,我韩定睿是傻,但我不是软骨头,对吧?”
她浅浅一笑,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远。
韩定睿走过去,伸腿把门勾上,捡起链条自行上了锁。
周词闭着眼并未睡着,至夜半,小满悄然化回原形从他身旁跳下床,悄无声息地出了棠夕阁。
山猫推开门,依然看着他。
韩定睿一愣,门绝不可能没有落锁。
从榕城到京城,这一路心里不知受了多少煎熬,可韩泠君的来去匆匆也只是为了能让他俩不受牵连。
过了夜半子时,牢房几乎静谧无声,周围潮湿阴冷,冻得人骨头里都发凉。
那扇冰冷的铁门半开着,狱卒似乎懈怠了,没有任何人察觉这里的异样。
韩泠君却毅然拂开她,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家里还需要我,多一个人便多份支撑,不用担心。”
于风雪中,她从来都不是扶风弱柳。
他扭头看着那只野山猫,兀自笑了下。
一只野山猫在铁栏角狠狠咬死了一只老鼠,萤火般的瞳仁与他四目相接。
周词早有预料,猜到她多半是要白跑一趟的。
今日休沐,他在江宅外一直候到天亮,大门一开,他立即上前同江家家仆说明来意。
四更时,果不其然,小满悻悻而归。待她熟睡后,周词蹑手蹑脚出了门,叫上阿七直奔江祺住处。
他用力掐了下自己,确实是有痛感的,却如何都醒不过来。
韩定睿紧了紧身上的薄衣,蜷缩在干草堆里,耳畔尽是老鼠叫声,吵得他睡不着。此起彼伏中,突然冒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他抬起眼皮看了眼,不由挺身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