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听见浴室里陆柚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最后她把手机递出来，自己匆匆地冲洗了一下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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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一声不吭，陆柚很不满意，张一关了灯躺在床上，两人在一个被窝里，离彼此都很远。陆柚又想骂他，又想劝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话。她自知生气的时候说话就太不冷静，现在聊，肯定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陆柚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张一看见来电人是大伯，顿时笑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张一靠过来，拉着她的手。

“我有点不放心我自己。”张一很不好意思地说，陆柚皱了皱眉。

陆柚以为这段谈话到这儿就算完了，两人分头去收拾洗漱。陆柚洗澡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张一，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我也会把你的意见转达给我大伯。但我不希望你用惩罚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你……”

按李文洛一贯所为，她现在应该抱住张一，安慰他，顺着他，一切当然不是他的错，他无需如此自责，等改天张一的理智和判断回潮，她再去讲道理也不迟。

“问我姐为什么还没转科，都快一个周了。我说你生病了在家，他还不依不饶地，我说不然你有事去问医生，不要打我的私人电话。虽然是你负责的病人，难道你病了，你们医院没有人管吗？”

“说什么啊？”

“我师兄最近可能还要来一趟，我想，要不然让她转到君同去？我师兄来管，我更放心些。”

她这样的手段，让陆盛勤二十多年如一日对她俯首帖耳，在家中的大小事上，都像是她的傀儡似的。陆柚只能庆幸她对她没有什么坏心。

张一听着，他的那些其他的病人肯定有人负责了，但是陆芷这种还没转过来的，大伯要是没去问他们科里，还真有可能就被忘了。

。”

“谁啊？这么晚了。该不会是我们王科吧。”

“烦人，拿我当我爸了，说什么我都答应。”

“张一，你不是说她不是那么严重的吗？何必去君同呢？”

“你别对我失望。我的医术是没问题，可那是你堂姐，我不敢让她有闪失了。我的心很乱，我对我自己不自信了，我的每一项治疗都是有概率的，我现在接受不了概率之外的那个部分了。 ”

“毕竟是癌症，去个大点的医院怎么说也会更好点。我这是对亲戚负责。”

陆柚的心思从安慰张一飞向了别处，她有两位母亲，言传身教，教了三种截然不同的面对这个时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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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医术是没问题的。张一，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你应该很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