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你想走就走，没必要和我说。”

我把碗里的最后一颗米夹起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吞咽，开口和玛丽说接下来可能会离开几天。

吃饭时姐姐突然替代玛丽坐在了我的对面，好几年时光，吃的都是姐姐做的饭菜，爸爸基本不回家吃饭，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她最少也会做上三菜一汤，丝毫不嫌麻烦。她就坐在我的对面，饭桌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挂钟，那几年我开始长身体，她却好像进入逆生长，从妈妈的感觉慢慢变成真正的姐姐，再变成比我还要矮一头的女孩。

卷毛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女孩推进车之后，转身对一龙说，“龙哥，大家现在都有其他事忙，估计很难一下凑齐，不是什么大事，没啥好处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哦。”她站起来收拾碗筷，往厨房走去，“你要走几天就走几天，没必要和我说。”

我犹豫一下，“不是，但比亲姐姐还要亲。”说着又补了一句，“她以前也是个扒手。”

一龙愣住，先看看我，再看看满地碎玻璃，台球店里的几个年轻人抓着球杆往他这边冲，他骂了句脏话，拔腿就跑。

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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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顿饭是玛丽做的，她在西红柿炒蛋里加了糖，红黄分明，说是老家的做法。

见他转身要走，我戴上头盔发动电动车，经过他身边时，扬手一扔，一块石头砸碎了台球店的玻璃窗，随后停下来转过头去看。

“我要回老家一趟，处理点事情。”我说，“最多三天，我就回来。”

一龙刚瞪起眼睛，卷毛赶紧点头陪笑，“龙哥，你也消消气，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啊。”说着卷毛钻进车，关上车门。

我跟着起身，把剩下的碗筷端进厨房，空间很小，她微微侧身让我把碗筷放进洗碗池，水龙头开到最大，碗里残余的油渍飞溅。

“我有一个姐姐，她在坐牢，我有一年多没去看过她了，明天是她的生日，我想去看看她。”我站在她身后说，“而且，刚好你应该也来大姨妈了。”

这个店给砸了我就不叫一龙。”一龙叼上烟回头看着台球店，里面有个年轻人正在安慰女服务员，朝一龙竖起一根中指。

她伸手把水龙头关小，“是你的亲姐姐吗？”

一龙留在原地，默默抽完烟，往左右看看，再回身抬头看看台球店的霓虹灯招牌。

玛丽正要夹菜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没能夹住，也没有重新再去夹，强装镇定，把筷子收回去，好似夹上了一块菜，放进嘴里，轻轻咀嚼几下。见我在看着她，挤出微笑，把筷子放下，“哦，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