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捏着覃川的手,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面前这个人在一个又一个噩梦里穿梭,“哥哥,我在这,我是沈时,哥哥。”
“哥哥!”沈时跪在他旁边,看着覃川脑门上的冷汗一茬接着一茬,痛呼在喉咙里压着,可怎么叫都醒不过来,“哥哥,我在……我在这……哥哥求你醒一醒……”
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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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梦外的覃川都痛苦地叫出来,疼痛的眼泪汹涌而出。
他梦见了海边的别墅,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把他困在里面,已经死了的金贤庆像是水做的,从冰冷发霉的墙壁里渗出来,不断拦住覃川逃亡的路。
覃川张大了嘴巴不敢呼吸,一动不敢动。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谁杀了我,你知道的,哈哈哈哈……”金贤庆在大笑。
覃川的眼珠在眼皮下难耐地转动,无数的记忆在脑海里翻腾,真的假的,经历过的和癔症,都混在一起,把他牢牢黏在噩梦里。
“啊啊啊啊——————”
“不要……不要……我不想……不想死……不想……”覃川跪下来求饶,没有人知道他的膝盖这么软,早在十几年前就跪了无数次。
“疼啊……我疼……时……别走……别走……我腿疼啊……时……”
扎了安定的覃川很平静,但沈时知道这只是药物给他带来的短暂平和。
“错了……我错了……我笑……我笑……别逼我……不要那样……不能……不能……”
金贤庆一手握住他的大腿,一手捏住他的脚踝,忽然,一个大力,金贤庆硬生生扭断了他的右腿。
沈时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他的腿,“我在,川,我没走,我在……”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要了……不要黏着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覃川浑身是伤,冷到嘴唇乌青,但金贤庆的手比他还要冰冷十倍,抓住他脚踝,把他往墙壁里拖。
覃川模模糊糊听见了沈时的声音,可他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害怕了……死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不就死了吗?”金贤庆露出一个僵硬又怪异的笑容,他一双手攀附上覃川的右腿,冰刀一样的冷意从小腿往上蔓延。
沈时把窗帘放下了,外面下了整夜的雪,素白反着日光,明亮得刺眼。
“覃川,我要是你,我就去拼命,拼不过,我就从楼上跳下去。”金贤庆僵硬的嘴唇一开一合,嘴巴里不断冒出透亮的清水,“你呢,你却只会哭。”
大抵到了下午,覃川就开始不安稳,人没醒,呼吸急促地低喘,嘴里不断地喃喃言语。
他好像又被压在车子下面,有冷硬的钢筋捅穿了他的腿和下腹,他动不了,呼吸一下都是无数刀割一般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