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狠狠抱住覃川，头埋在肩窝里，毫不忌讳得放声大哭，“川……川……我怕死了……真的怕死了……我以为……我以为……又没了……我又找不到了……又找不到你了……会疯的……真的会疯的……哥哥……不要……不要再离开我……我真的害怕……”

现实又和四年前有了区别，希望在最后一秒升起。

“川……”沈时笔直的腰弯下去，“谁来帮帮我……”

你知不知道我要被吓死了……

他转身望去，单薄的身影杵着歪歪扭扭的木棍一瘸一拐地向他走过来。

覃川靠着这个念头整整走了两个小时，路上没有一辆车愿意载他，有一辆看见他招手停下来，又因为他是个残疾人车门都没开又离去。

“离不开你？”警察忍住没才没笑出来，“他是个中年男性，他谁都离得开，快回家去吧。回家等一等，明天白天还没见到人，再来警局报案。”

“我……”沈时眼眶愈发殷红，“可他……离不开我的……”

“哥哥！”

他走回到工厂家属院那破旧的小楼，窗子是黑的，没人在等他。

沈时的肩膀狠狠松动着，温热的泪水顺着覃川被冷风吹得冰凉的皮肤流进身体里。

他的肩膀在颤抖。

“哥哥！”

沈时离开警察局，他有些颓唐地走在街上。

“川！”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覃川垂眸看着沈时不断抽动的肩背，手摸上他的发尾，“没事了……我回家了……只要活着，我一定会回来见你的。”

和四年前一样的无助。

但希望总在最后一秒破灭。

弄丢了……他把覃川弄丢了……没人帮他找回来……

“我也怕啊，我怕你回家见不到我，会担心。”覃川抚摸他柔软的头发，“想赶在你回家之前回来的，走太慢了，还是没来得及，时，会怪我吗？”

“时……”

沈时疯了一样冲过去。

还穿着薄薄的棉质睡衣，就在这样寒冷的风里瘸着腿走过来。

只要还活着，覃川就一定要回家。

你会不会有点过分担心了。”警察犹犹豫豫地说出口，“就算腿上有残疾，他也是个正常的成年人，他可以求助路人，坐车子回家去，也可能待在哪家店里取暖，就算是父母亲，十几岁的孩子一两个小时联系不上，也没人来报警吧？你找的这位，三十一岁，还是个老师，怎么可能出事呢？说不好都已经回家了。”

远远的声音顺着冷风吹进耳朵里，沈时一时间分不清是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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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地方可以去，沈时只能回家，他祈求回家时能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的，能看到覃川开门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