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了，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起。

“给我看看刚才的照片。”龚淮屿走过来，纪归伸手在人面前。

连手机都换了，留着那个东西还有什么用，于是纪归说：“早就扔了。”

第一次照相还是在大学毕业那会儿，两人穿着学士服站在学校门口，纪归拜托邹彦给他俩拍的。

“是你送我的。”龚淮屿见纪归没有反应，试探着小声问，“你的还在吗？”

纪归也不耐烦了，双手放在外婆的轮椅把手上，作势要往前走了。

纪归听龚淮屿继续说下去。

他放慢脚步，重新拿出手机，朝向纪归的背影按下快门。

指腹在微凸起的团案上擦过，纪归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传出：“从哪儿买的？”

纪归扫了一眼，伸手拿过手机，反过来看手机背面——是线条小狗的手机壳。

龚淮屿也垂眸，视线没有落在手机上，而是看手机壳两侧，露出来的四只圆润指尖。

纪归立马退开半步，余光见龚淮屿上前，道谢后从女生手机里接过手机，看也没看一眼，塞进了口袋。

他想从纪归手上接过轮椅，见纪归半点没有离手的意思，讪讪收回手安静保持着和纪归半臂的距离，跟刚才站在一起拍照一样。

纪归开口和外婆用德语聊些别的，龚淮屿安静听了会儿，只能懂里面一些简单的词语。

这还是两人为数不多的合照。

屏幕上是三人背对立马特河站在栏杆前，明黄的灯光照在身上，龚淮屿脸上竟难得露出笑意，虽然看着不太自然，跟旁边矮他半个头的纪归一样。

龚淮屿的样子样子有些犹豫，垂手在空荡的左口袋摩挲半天，好像转头就忘了方才自己是把东西放在那一侧了。

发质也是柔软的，龚淮屿手心发痒，动了动指节，忍住没有抬手触碰上去。

只留龚淮屿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匆匆跟上。

夜间，河道两侧的步街道散步人众多，可能是今晚有烟花表演，早早就有人围在栏杆前。

教堂这个时间早就关门了，外婆以前无聊的时候就去里面转转坐坐。纪归推着外婆在外面看了会儿才继续往前走。

于说声好了。

说完，他将手机递回给龚淮屿，推上外婆继续往长桥的前面慢走。

“不是买的。”龚淮屿回答，眸光一直移到纪归耷拉在眼尾的几簇短发上。

龚淮屿叫住人，双手在两个口袋来回摸，终于是将手机解锁伸到纪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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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归的手指呈现出淡粉色，看上去气色很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头顶上的暖色光线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