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捂着眼睛连退数步，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流下。

凌九霄牵着道侣契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凌九霄没有骗他！

凌九霄顺着道侣契连滚带爬的跑起来，马尾发丝晃动的幅度像极了初见时的意气风发，他托着道侣契的手抖若筛糠，是劫后余生更是失而复得。

凌九霄声音一下子就哑了，铺天盖地的血腥味直冲天灵盖让得他近乎失去理智。

生同榻，死同穴。

没等到死亡，云涟先等到了心口一热。

他在刹那间瞪大了双眼，一片黑暗中，生死道侣契是唯一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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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的血，天蓝外袍被染成了深色，嘴角丝丝缕缕的血还在流个不停，一张嘴就是一大口血混着血块，五脏六腑全都伤了。他飞扑过去，轻手轻脚的将人搂进怀里，痛得心如刀绞，手颤抖着环过云涟，却连用力都不敢，云涟全身能碰到的地方都有断骨，力气稍微大一点都会对他造成剧痛。

他指腹慢慢擦过云涟的脸，但那张脸上的血太多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云彻上前，数不清是第几次掐着云涟的脖颈对他又摔又打，就在他揪住云涟头发的刹那间，云涟突然爆发，全身上下都因为怒火重拾了一分气力，他指尖直取云彻眼珠，云彻疯了后警惕能力大不如前，竟然真的让他得手了！

绮梦

“不是让你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云涟手背上红肿一片，掌心血肉藏着碎玉，他看了一眼玉如意扣，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温柔与怜惜，都怪他，没护好剑穗，都碎了，还粘上了脏乎乎的血。

冰冷已久的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云涟被凌九霄的突然出现惊懵了，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却不受控制的率先滑落，像断了串的珠子一般越流越多，浑身上下突然就变得很疼，云涟缓过神来，喘了半天才能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

红线蜿蜒劈开黑夜，连接凌九霄和云涟。

凌九霄看着道侣契，眼眶瞬间就湿润了，道侣契还在，云涟还活着……

凌九霄从未想过云涟会被折磨成这幅样子。

云涟也没讨到好，他被重重甩飞出去，后背擦着地面滑行了半晌，停下来时，嘴里满是黏腻的血混合着血块，五脏六腑移位、破碎的剧痛甚至掩盖了后背火辣辣的灼烧感。

云涟攥紧拳，将玉如意扣藏好，再抬眼眼底就只剩狠厉。

黑夜的尽头，是凌九霄撕破黑暗冲他飞奔而来！

都说人临死前会有回马灯，云涟唇角微勾，一片狼藉中，隐约可见他惊艳的容颜，死前还能再见小少主一面，也算是上天带他不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