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见响动,桑无忧立时醒转,却因懒起无力,眸光水色迷离,娇憨之态更添一分妩媚。迷蒙的一双秋子雾蒙蒙地瞧着他,琼貌如雪明珠绛唇,便是那诗句所言的,清极潋滟。
“你这墨磨得尚可,且不算太笨,出去吧。”
她愣了一下,此刻也清醒过来,忙起身肃目,老实的站成恭谨牌匾,“是奴婢失职,一时大意,请侯爷责罚。”
看来,是时候了。
她向西,她只管向西。
是个妖精
桑无忧身体一颤,咬了咬唇,低声似哀求似警告:“侯爷,请您自重!”
她压下眼,躬身走了出去。
沈卿司坐回椅上,把玩手中玉盏。
两个婆子你啐我一口我咒你一句的,好不难听。
她有些诧异地瞧他一眼,沈卿司今日穿了一袭绛紫苏绣鸳柳纹的袍子,腰间束一条宝蓝祥云纹带,愈发衬得身姿如树,端得一身玉骨风清。
沈卿司在书房又做了两个时辰的功课才算稍停,拂开小门,见不远处美人横卧榻上,香甜沉酣。
可那手指却不老实,在桑无忧的腰间不轻不重地一捏,激的她半退一步,踩中他的皂靴一角,她方有机会挣脱出来,跪在地上,“奴婢愚钝,求侯爷恕罪!”
往常她见到此情也会褫夺板正,一是她是见山院的大丫鬟,如若手下人不老实,她也难辞其咎。二是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需多费唇舌,只要拿老夫人和侯爷之名压制一二,那些人便也能认清形势,老实去了。
桑无忧如得圣旨,利落起身,快步朝门口而去。
沈卿司喉头一动,看了一会儿才道,“爷都没睡,你倒偷懒儿一枕黑甜?”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越是好看的人,作弄起人来,才越是狠。
他心情不错,只一摆手,“罢了,倒也没误了爷的事儿。你被关了这许久也定是疲累了,不必在这儿伺候,且下去休息养养精神吧。”
“莫走远了,去外间榻上守着。”
“这磨墨之道,亦是女子人生之道。”
可今儿她嗖嗖而过如没见过一般,任凭谁人吵闹,也不能止她一步。
桑无忧一路脚步匆匆。
忽而,她觉出腰间被人握住,似有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着。
走近了,见她半卧于榻,如稚童梦酣,皓腕半露,欺霜赛雪。
瞥出院子一眼,见两个粗使婆子吵闹了起来,打个耳朵,好似是因为前几次的换班没清楚,导致这一片地方的清不确定归谁,便起了冲突。
回了西厢小屋,打开官匹箱子,掠过一众杂物,掏出最低下的粉皮包袱,展开,里面竟是白花花、沉甸甸的六十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