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干枯如树的手掌颤巍巍地抬起，轻轻抚摸眼前这个孩子来。

霍老夫人望着他，望着这个从小让她骄傲自豪的长孙，她知道他的能力也晓得他的抱负，因此除却在一件事情之外，她一直是义无反顾地支持着他。

少年，只背着一个瘦巴巴的行囊，从此远去，刀风剑雨。

沈卿司上前，半跪在大母的身前温柔，“大母，我在。”

成大事者，心中可以有女人，却不可只有一个女人。

孝云和惜怜从小长在她的膝下，她即使有再多的困苦艰难却也不曾同这两个孩子诉过一分的苦，更没有叫他们二人承受过外界的任何一点风声雪雨。

尤其，是在情之一字上。

“我走后，沈家和霍家的大梁，可就全都交付在你一人的身上了，褚修，你可做得到？”

这后宅里的拼搏丝毫不输于战场上的刀光剑影，甚至那刀那剑都是无形的，躲藏起来更为致命！

可正是因为沈卿司身上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所以她不敢让他有丝毫的出格和差错

看着他此刻宽厚的肩膀，却也会在一晃神儿的时候，想到当年那个瘦弱窘迫的小孩，那时候他伏低在她的膝头，明明有无数的委屈和不舍，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褚修，你过来——”

“你们要记得，我走以后不要再顽皮，要听你们大哥的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是为了我们沈家好可记得了？”

沈卿白与沈惜怜泪流满面地点点头，他们何其不舍，却也无能为力。

她牵着他尚且宽大年轻的手掌，看着眼前肖似她亲生儿子的一张面庞，面上浮起柔和的光彩来。

也正是因为褚修，沈家才能有如此的鼎盛光景，她对这个长孙其实是最重视的。

眸，让氤氲的泪珠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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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死的，试试看

“你们几个孩子里，顶数你是最像你父亲模样的”

“褚修，我已到钟鸣漏尽之时，你可有别的，要同我说的？”

若是没有大母多年的警戒筹谋，恐怕沈家全家早就覆灭于政敌之手，又何有他们此刻的风光？

他如何不知大母的关心挂念之所在，她向来把沈家和霍家看的比自己还要重些，想到大母这些年独自一人撑起沈家和霍家两门，又将二弟小妹抚养成人，一个早早就失去丈夫和儿子儿媳的女子要做到如此，是和何其的艰难？

他父亲的曾经，她身为母亲，不曾有一日忘怀。

她此生最亏欠的人，就是这孩子。

他在大母的塌前，一字一句承诺，“大母，你放心，这沈家和霍家的所有人，我都会好好的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