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她的脸面，更是她从小到大唯一陪伴自己到如今的奴仆！早就与众人不同，他竟然在这个时候也不给自己脸面！

“不孝！大逆不道”

桑桑看着眼前缓缓跪下的沈卿司，他的脊背不再似过去般挺直，那始终宽阔的肩膀，能遮风挡雨的肩膀，于此刻，心甘情愿地塌了下来。

病榻之上的老夫人未曾想到在最后的关节，竟然看到慈岁被褚修斩断四根手指，一切又都是为了她！

沈卿白上前去立刻服侍大母，须臾肩惊呼，“大哥你快来！大母好像要不行了！”

沈卿司望着这个徐徐垂老却曾经叱咤京城的老妇人，她此刻眼底的坚定不移仿佛不可撼动。

所有人都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大男人，当跪天跪地跪拜父母长辈，理应如此，人伦皆是。

冷静下来之后，他也后悔自己这样的鲁莽，若是自己真的想要收拾这个腌臜破皮，又为何要做在这儿逞一时之能？

“不必了”霍老夫人几乎提着最后一口气，“褚修，你跪下。”

他终究是向前迈步，握住那截犹如枯木的手掌，“是孙儿冲动，不该做如此之事，还望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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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岁是谁？

可见大母这般，沈卿司顿觉适才太过冲动，实在是看不得她那双凄冷害怕的眼。

“大母，大哥已经知错了，你就原谅大哥这一回罢”

把人提到外面去杀，岂不是两相宜？

适才他的冲动不仅吓住了别人，更是吓住了她。

“褚修你来”

这一场景实在太过震撼，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字一句！

病榻上，传来大母病弱之际的呼唤声。

尽管他的双膝再坚硬，也抵不过大母的一句话。

身后是他最重要的人，身前是养他育他的大母！

“大母你怎么样了！大母！快叫太医进来！”沈卿司的话未尽，却见大母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心中又悲又痛难以自制。

一口黑棕老血吐在地上，下一刻她便倒在榻上一口接一口的吐着黑血！

“大母，我在！”

“大哥！大母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跟着她对着了！”沈惜怜怎么能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哭求在沈卿司的身边，“大母不过是想将沈家的血脉留下而已，她话虽然说得难听，可终究是没对她们母子做什么呀！何至于如此！”

“你！你竟敢——噗——”

这一刻他深刻体会，何为忠孝两难全。

“大母”

大母多年对桑桑的敌意，未尝没有眼前这个腌臜婆子的添油加醋，这样搬弄是非的人自然是死不足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