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大人还好,他一个那样小的孩子,金尊玉贵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旅途颠簸和寒冷?
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能再没有旭发了。
况且孩子这孩子又小,就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风寒就能带走孩子的命,想到这里,她不由瑟缩胆寒。
虽然这样说着,他的手却飞速地将那玉拿过来塞进了怀里,整个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不已,未曾想自己经竟然有这样的气运能够天降横财!
她恨不得此刻遭受病痛折磨的是她自己!
那马夫黑头黑面的,眼睛滴丢滴丢地不住上下打量她,没有一点儿的好脸色,根本不在乎她如今还是澧朝皇后的身份。
从前两日的咳嗽不止到昨日的高烧不退,到如今几乎已经昏迷不醒了!
那马夫极是晦气地啐了一口到雪地上,“我也是真倒霉,费牛鼻子劲进皇宫,第一件就得了你们这个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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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倒霉!白白浪费爷的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哪里有被这样狼狈赶出皇宫的皇后?
“多嘴什么!我难道不想赶快到驿站歇歇脚?你们在里头不被风雪吹着,可苦了我了!”
况且她还说,到了地方还有其他的谢礼
看着旭发在自己的怀里那往常笑意盈盈撒娇的小脸忽然没了精神,她的心都在滴血!
“车家的莫生气,这趟差事是苦了你了,这一路还多亏你对我们娘俩的照顾,这点子东西不值钱,你且先拿着,等到了地方,我们娘俩另有重谢。”
她自嘲一笑。
“这是东陵玉名种,是王符大师亲手雕刻,还请您不吝收下。”
人这一死,他的东西就更值钱了。
“皇后娘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本来伺候您和大皇子就是小的荣耀,哪里还需要您这么破费呢”
她不在以高位自居,反而言语间说足了尊重之意。
那车夫心惊,东陵玉的名号他一个外行都是晓得的,还有那王符大师的名号,听说光是他的雕工就已经价值千金了,更不要说他今年离世了。
细密密的江南针脚,又快又细,痛的她的脸都来不及反应。
风雪满头的车夫一转头就瞧见了宋晚晚手心里那块晶莹剔透的玉,是个迷目菩萨的形状,他这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剔透翠绿的玉呢,心里虽然不知这东西值钱多少,可也知道这定然是价值不菲的。
她有气,正要发作,却余光忽然瞧见不断瑟瑟发抖的旭发。
哪家的皇后出行是这样的阵仗?
这路上少有人烟,她连买药都无处可买,就算能买到,这马夫恐怕也不会给自己留下熬药的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