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古瑭觉得他此时不是在修画，更像是在发泄。

“还好，偶尔吃一粒，不会影响第二天工作。”

很快，霍叙冬的邮箱“叮咚”一响，收到封邮件。

——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古瑭问。

画绢全幅基本成了一致透明的颜色，古瑭走近一看，霍叙冬正拿着枚刻刀，一块块地挖洞。

霍叙冬摇头：“这些被霉菌侵蚀的已不能算是画了，你看这些断裂的纤维，如果不把这些腐坏的地方抠除，只会感染更多地方。”

霍叙冬死死盯着屏幕没吭声，眼眶猩红，紧攥着胸前的衣襟，泪水一簇簇地滑落，干涸的痕泪复又润湿，心疼地快喘不过气了。

附件很大，一点开，数百张照片一条条地加载出来，霍叙冬紧紧攥着手机，攥得发抖。

古瑭“哦”一声，见霍叙冬又翻找出新的画纸，和画芯比对，直到颜色和纹路都接近时，才贴在画芯的洞上，用刻刀一撇一撇地按洞口刮出同样的形状。

十分平常的一句话，但现在听在霍叙冬的耳朵里，却有了更多含义，他问：“你经常失眠吗？”

而这些，统统指向同一张脸，他心爱的古瑭。

半晌，他才开口问道：“叙冬，你还爱他吗？”

霍叙冬手上一颤，直起身，望向对方：“有些失眠，想把这幅画揭了再睡。”

电话这头陷入长久的沉默，沈阔知道是自己多话了，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灯光下，是霍叙冬正在伏案修画，动作一划一划，紧抿着嘴，眉头也深深皱起。

照片加载地很慢，也将夜拉得很长，加载的每一条都像刮在霍叙冬心口的软肉上，刮得生疼，泛出汹涌的酸。

“你在扣画芯？”古瑭不由疑惑，“这样不是在损伤原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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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山林很安静，越发显得蛙鸣吵闹，古瑭被吵得睁开了眼，起夜时，发现前院的工作室还亮着灯。

电脑屏幕里，充斥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赤身裸体上，疯狂交错地刻着各种伤痕，血腥斑驳。

他睡眼惺忪地揉揉眼，披上件外套，脚步轻悄地走过去。

霍叙冬“嗯”了一声，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古瑭点点头：“我有药，要不要给你试试？”

沈阔在电话里补充：“我听说他家倒了后，家产全部拍卖抵债，古瑭净身出户，身边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我谈生意时经常出入会所，也在那见过他好几次，鱼龙混杂，想保全自身并不容易……叙冬，你如果有助人情结，就帮他的底也洗干净吧。”

是这次调查时发现的，你……做好心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