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阮氏竹先是没动,然后磨磨蹭蹭地摸向外套的口袋,掏出他的护照,放在罗邱淇手上。
&esp;&esp;到餐厅已经过了六点,雨势减弱,侍应生认得罗邱淇,将他引到靠窗的一个位置。
&esp;&esp;“好嘞。”柯英纵嬉皮笑脸地敬了个礼,那边罗邱淇快步走出办公室,他就凑到阮氏竹面前,竖起耳朵问,“阮……氏竹?竹子的竹,还是个越南人?”
&esp;&esp;“我知道。”罗邱淇扯下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对柯英纵说,“柯英纵,接下来你来负责,我要误点了。”
&esp;&esp;他看人的时候眼神格外真挚,眼睛睁得很大,内双藏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单眼皮,距离罗邱淇印象中的阮氏竹不差分毫。
&esp;&esp;罗邱淇不擅长等人,心想如果六点十分许澜人还没到,他就先回去,结果刚想完,许澜便出现了。
&esp;&esp;他转过身,回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一沓纸,远远地,问阮氏竹:“来找工作?”
&esp;&esp;罗邱淇的手掌各处都有厚厚的茧子。
&esp;&esp;白色餐布整整洁洁,瓷白色的花瓶里放的是无香的白色六出花,餐具摆好了,对面的人不知为何,也误了点。
&esp;&esp;“一个礼拜,”阮氏竹说,“我只有马场的工作经验。”
&esp;&esp;罗邱淇走到他面前,摊开手掌:“护照拿给我。”
esp;&esp;罗邱淇不由自主地加大了音量:“阮氏竹,我在问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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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阮氏竹的面色变得很差:“我没有案底。”
&esp;&esp;室外比屋内闷热许多,罗邱淇不打伞走到停车场,鞋面和裤脚沾了不少泥水,他找到自己的那辆,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扶住方向盘,深呼吸,再深呼吸。
&esp;&esp;他们好几年没见,罗邱淇发现自己仍不能与当初释怀。
&esp;&esp;“找了几天了?”
&esp;&esp;阮氏竹明显松懈了,脚尖朝向大门口,最爱看热闹的柯英纵猜他下一秒就会夺门而出。
&esp;&esp;阮氏竹不吭声。
&esp;&esp;罗邱淇心里屏着的一股气落了下去,质问阮氏竹跟拳头砸在棉花上有什么区别,顶多是棉花不会扑棱扑棱地盯人看,他这么大惊小怪、小题大做,倒显得多放不下旧情人。
&esp;&esp;“香港的马场可不止我这一家,”罗邱淇笑得古怪,“事先没做过功课?”
&esp;&esp;阮氏竹这么说,罗邱淇就清楚,除了名字这个问题,其余所有问题的回答全部为,是。
&esp;&esp;罗邱淇翻了翻,护照是真的,nguyn th truc(阮氏竹)写得清清楚楚,合上后扔给柯英纵,“我这里不招有案底的。”
&esp;&esp;然而阮氏竹没有,他点点头:“嗯。”
&esp;&esp;“没有,我没有改名字,”阮氏竹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罗邱淇的眼睛,“我没有改,我不知道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