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涛缓缓长大嘴，半晌才问：“不累吗？我听着都累得慌……”

&esp;&esp;他垂着眼睫, 看上去极其专心, 令人不敢打搅。

&esp;&esp;一会儿盯着鬓发，一会儿盯着脸，一会儿又瞧向握笔的手指。

&esp;&esp;“对我而言，就是这么一回事。想让家人过得更好，现在就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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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无聊啊。”傅偏楼答道，“你不是在。”

&esp;&esp;“不过说实话，的确不无聊。”他往四周环顾一圈，“原来你以前的生活是这副模样，我一直很想知道。”

&esp;&esp;眉目间流淌出一丝慨叹，仿佛夙愿得偿，柔和之至。

&esp;&esp;经中午放学时那一闹，也不知吕婷后来都说了些什么, 谢征走进班里时，明里暗里有不少道目光扫了过来。

&esp;&esp;谢征抿唇拽过草稿纸，问他：【你不无聊吗？】

&esp;&esp;176 往复（四） 黄粱大梦一场，醒者不复归……

&esp;&esp;谢征微微一停，看了眼一旁的傅偏楼，说，“才会有选择怎样生活的余地。”

&esp;&esp;“你有爸爸可以喊累。”谢征道，“我没有。”

&esp;&esp;大概……就和现在的他一样。

&esp;&esp;“还有，连这点事就喊累的话，你的音乐路大概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那只会更累。”

&esp;&esp;“……”

&esp;&esp;难题怎么也解不开, 心绪被那道飘来飘去的视线折腾得一片乱糟糟。

&esp;&esp;他也不是不能明白这种心情。

&esp;&esp;随即放下东西, 就拽出书本和纸笔, 埋头做起题来。

&esp;&esp;这一下，本就吵闹的课堂顿时

&esp;&esp;下笔的手顿了顿：【我没什么好看的。】

&esp;&esp;而除了他没有谁能看见的、那只空置的椅子上，一名形容端丽的白衣公子正坐在上边，单手托腮，眼眸含笑，闲闲地望着他。

&esp;&esp;午休时间不长, 很快，下午的课就开始了。

&esp;&esp;上课铃响，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esp;&esp;“谁说的，”看出少年隐隐的窘迫, 傅偏楼快被可爱坏了，促狭地曲解对方的意思，“你最好看了，要我看多久都行。”

&esp;&esp;“啊？”

擦了擦嘴，才缓缓说：“像一个山谷。”

&esp;&esp;【是吗。】

&esp;&esp;说完，他没有再陪聊下去，喊来老板结账，转身离开了这里。

&esp;&esp;并不清楚这些眼神的意思, 谢征也不在意, 他我行我素惯了，一言不发地走到教室最后，将一只闲置的椅子搬到座位旁。

&esp;&esp;说不清是羞涩还是无语, 或者兼而有之，谢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esp;&esp;“站在谷底，只能瞧见这一条山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要往上爬。爬到顶后，才知道外边有什么样的风景……”

&esp;&esp;这节课是美术，难得没有被主课老师占去，班里气氛十分活跃。美术老师给每人发了一张素描纸和铅笔，叫他们分成两两一组，对着画肖像，作为课堂作业，下课上交。

&esp;&esp;徒留江涛愣愣地坐在原地，滋味难言。

&esp;&esp;傅偏楼被弄笑了：“好了，不逗你了。”

&esp;&esp;谢征见状，默默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