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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宣明聆默然片刻，长叹口气，抱上断了弦的琴，朝他微微俯身。

&esp;&esp;191 以后 没有以后。

&esp;&esp;一寸一寸僵硬地转过身去，他走出凉亭。

&esp;&esp;夫人……亭妹。

&esp;&esp;“不要唤我父亲。”宣云平再次说，“滚出去，在我后悔之前。”

&esp;&esp;犹豫了很久，很久，终是摘下湖心的返生花，丢去身后。

&esp;&esp;“比起为我哭，我更希望你们能为他高兴……”

句不怀好意、引人生疑的话，也没有丝毫动摇。

&esp;&esp;妖皇说：“宣云平，就算再过五百年，你顶替不了我在亭儿心底的地位……”

&esp;&esp;他的怀疑、猜忌、介意、懦弱，什么都知道。

&esp;&esp;因这是他们的孩子，她那样坦然，那样笃定，半分疑窦也无。

&esp;&esp;听着背后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宣云平按捺下欲喝止的念头，对着湖泊闭上眼。

&esp;&esp;一错再错，事已至此，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esp;&esp;——她知道。

&esp;&esp;“不碍事。”宣明聆摇摇头, 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总归, 是将憋了多年的话都说出去了。”

&esp;&esp;他凝视着墨色翻滚的湖泊，眸底首次浮现出剧烈动摇。

&esp;&esp;多谢么……

&esp;&esp;但。

&esp;&esp;草庐内室，蔚凤给卧床的宣明聆送水服下丹药，面含愠怒。

&esp;&esp;“拿着这个，”整个人忽然衰老很多般，身形佝偻下去，宣云平道，“滚出去。”

&esp;&esp;宣明聆一顿，从地面爬起身，捡起那朵剔透的灵花。

&esp;&esp;……就好似曾经，无惧无畏的他一般。

&esp;&esp;低低道：“多谢谷主。”

&esp;&esp;但她快闭上的眼睛瞧不见，她所说的那个“可爱”的婴孩，脸颊上，却有着蛇鳞似的妖纹。

&esp;&esp;哑口无言、无比焦躁的他。

&esp;&esp;“返生花拿到手，这下，兽谷秘境清规可同往，也能安几分心。

&esp;&esp;那双浅色眼眸不闪不避地望着他，哪怕重伤伏地，也固执地不肯退让一步。

&esp;&esp;“爱也好恨也罢，她从来都放不下我。而你？”

&esp;&esp;“那老东西, 下手居然这么重。”

&esp;&esp;“不过是聊以慰藉的……依附罢了。”

&esp;&esp;唐亭为止住血封住了穴道，说不出话，却以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他。

&esp;&esp;宣云平突然出不了声，缓缓放下了手。

&esp;&esp;父子之间门，居然生疏至此。

&esp;&esp;那是个孽障。宣云平看着眼前之人，这是个孽障。

&esp;&esp;“……父亲……”

&esp;&esp;她一直知道。

&esp;&esp;他想道，我早就没有脸去见你了。

&esp;&esp;所以弥留之际，她抱来拼命诞下的两人的孩子，告诉他：“我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