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启皱起眉，捂住少女喋喋不休的嘴，忧心看向身后不动声色的青年道人。

&esp;&esp;“错了, 错了……”

&esp;&esp;程行、尚峰、徐宁宁、方小茜……

&esp;&esp;他按住自己兀自颤抖的手，调息片刻，后知后觉地发现外间站着一道人影。

&esp;&esp;十年来, 傅偏楼常被困于同一个梦魇。

&esp;&esp;睁开眼时，不知今夕何年。

&esp;&esp;从前是我们, 如今是谢征——

&esp;&esp;“我早说过，我早说过——”

&esp;&esp;他们说，傅偏楼，你可记得你的罪？

&esp;&esp;“你很聒噪。”

&esp;&esp;他怔怔地答不上来，而下一刻，人脸为黑雾打散, 聚拢成他的模样。

&esp;&esp;傅偏楼意识尚且朦胧着，嗓子干哑得发不出声音，下意识摸索过身边，却只触及余温冰凉的床铺。

&esp;&esp;如同一滩择人而噬的污泥。

&esp;&esp;平静安稳的生活, 全都因你而万劫不复！

&esp;&esp;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个任务者才肯善罢甘休？

&esp;&esp;他们围裹着他，狞笑、讽刺、咒骂, 满头满脸的血渍，仿佛索命恶鬼。

&esp;&esp;梦里，他又回到了兽谷秘境那一日，被谢征温柔地丢下。像是只折翼的鸟, 从云端跌落, 不断沉坠，永无止境。

&esp;&esp;这些，他比谁都清楚，清楚很多年了。

&esp;&esp;223 惊蛰 万劫不复。

&esp;&esp;

&esp;&esp;“万劫不复的是你才对。”

&esp;&esp;刹那间毛骨悚然，还未回神，就先出了满背冷汗。

&esp;&esp;他突兀阴笑起来，在雨夜中发出湿黏的诅咒，“我很好奇，到最后，你究竟是像我一般，抛却家人，只记得自己；还是要舍弃那个苦命的夺天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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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朝他贪婪又恶意地露出一个冷笑，魔道：

&esp;&esp;数不清的黑影缠绕在他身边，黏稠阴冷地流淌着，从中钻出许多张熟稔的面孔。

&esp;&esp;余音湮灭在万千鬼哭中, 厉嚎惨叫不绝于耳，他重重摔落深渊，粉骨碎身、肝脑涂地。

&esp;&esp;良久，谢征只是淡淡说：

&esp;&esp;低下头，瞧见松散里衣下起起伏伏的胸膛，身上虽然清爽，可皮肉斑驳的痕迹却一时半会消不掉，是无可抵赖的证据。

&esp;&esp;就因你痴心妄想，不愿接受自己的命，非要搅浑这池浊水, 才会招致这些劫难！

&esp;&esp;“谢征……？”

&esp;&esp;……只是梦而已。

&esp;&esp;他撑着手臂半坐起来，腰腿传来一阵抽痛。

&esp;&esp;染血的白衣离他越来越远, 伸出手，唯余流云从指缝间穿过，什么也不剩。

得。”

&esp;&esp;“但凡你心存半点间隙，窥心之法就会动摇你的根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esp;&esp;傅偏楼松了口气，悬吊的心终于缓缓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