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征瞧着他，并不生气，只垂下眼，一点墨渍般的小痣轻轻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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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谢征右手始终搭在腰间悬挂的化业剑鞘上，感知到主人的危机, 剑刃发出阵阵长吟，连带着周遭空气都开始升温，仿佛燃起了无形的白焰。

&esp;&esp;眸光渐渐沉冷，他道：“随你怎样，谢征，我没有玩笑的意思。”

&esp;&esp;“——你做得到的话。”

&esp;&esp;修道中人, 切磋对练皆是寻常。

&esp;&esp;谢征说着，手腕一扬，竹梢甩出碎空之音。

&esp;&esp;——谢征手持的器物，并非灵剑化业。

&esp;&esp;他眯了眯眼，傅偏楼的枪术着实了得，并不像从前习剑那般, 总会亮出不得关窍的空门。历经数十辈子的打磨，收发自如，圆融如意，更遑论手上握着的, 还是仙器。

&esp;&esp;捉住一瞬的犹疑旋身靠近，谢征开口，嗓音平淡如水。

&esp;&esp;“宣师叔方才修好化业不久，我还不想叫它磕碰出毛病来。对镇业枪而言，灵剑与竹竿，大抵也没太大差别？”

&esp;&esp;这是认真的生死相搏，至少，傅偏楼打定主意要置他于死地。

&esp;&esp;往日里，谢征不时也会与傅偏楼交手，一枪一式, 巧劲暗回, 全都谙熟于胸。

&esp;&esp;“况且，”他弯了弯唇，“教训师弟，点到即止。用这个足够了。”

&esp;&esp;平心而论，当真要打，他胜算不大。

&esp;&esp;这副模样，令傅偏楼不禁想起这一世刚拜入问剑谷时吃的那一顿抽。

&esp;&esp;险之又险地避过又一记杀招，代价是耳鬓边的发丝斩落些许，差一寸便会擦伤眼尾。

&esp;&

&esp;&esp;而傅偏楼却如同被毒蜂的尖刺蛰了一下，浑身悚然，他反应快极，几乎是刹那横枪，挡下了朝右臂抽来的劈砍。

&esp;&esp;这是他选择的路，除此以外，都无所谓了。

&esp;&esp;只在袖摆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esp;&esp;“你的气息乱了。”

&esp;&esp;可没有哪一次，扫来的枪尖会这般锐利, 吞吐的灵流席卷着锋芒, 半分不容情地瞄向要害, 辛辣狠绝。

&esp;&esp;“已经够了……一切早该结束了。”

&esp;&esp;是一根断口毛躁不平，显然才折下不久的青竹。

&esp;&esp;察觉到自己的确有些急躁，傅偏楼定了定神，心想，不论如何，杀掉谢征就好，把人送回家，遗忘一切，此后再与这些纷纷扰扰无关。

&esp;&esp;“为何不动手？”他咬牙道, “你不是要阻止我么？剑气这样软绵绵的，凭这就想大放厥词？我倒不晓得你是如此只会搬弄口舌的人！”

&esp;&esp;“急什么。”

&esp;&esp;“……你拿这个和我打？”傅偏楼差点气笑了，“谢征，你不要欺人太甚！”

&esp;&esp;然而，仿佛预料到他的动作，枪尖携着呼啸抵过时，谢征早已退却。

&esp;&esp;“谢征，”傅偏楼咬了咬嘴唇，神色渐渐沉了下去，“再来一次也一样，我会杀了你，送你回家。”

&esp;&esp;飘然后撤，谢征不疾不徐，傅偏楼却说不出地焦躁起来。

&esp;&esp;242 救赎 道是无晴却有晴。

&esp;&esp;傅偏楼收拢残破的衣袖，没有再轻举妄动，定定地望着对面，有些发蒙。

&esp;&esp;实在是很久远的事了，眼下想起，他一阵心烦意乱，脸色忽明忽暗。

&esp;&esp;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