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晚上云颂记得他的肚子很饿，霍舒玉看见他偷摘了两颗门口没熟的青色枣子，又冷着脸给他煮了一碗面。

他回，“在吃面。”

断裂破产，她们为什么出车祸，霍宗池一清二楚。

云颂想靠在车窗上静一会儿，被郊区一段压烂的路颠得受不了，昨天被撞的后脑勺还疼，记忆也跟着破碎。

云颂放下手机，往面里倒了点醋，电话又响了。

云颂的目光还在面上，接起电话。

调料很重。

抱着那叠被自己握得皱巴巴的资料，云颂脑中不断闪现出几个拼凑不够完整的画面。

“你好，哪位？”

能谈什么呢？总不能去说我和雇主有着很深的私人恩怨，现在需要你指派另一位老师接下这门课程，不然他可能公报私仇折磨我吧？

“付家他靠不住，付习州他更靠不住。”

霍宗池最后说完这句话，径直上了楼，没再回头。

云颂这么想着，下车后在楼下面馆叫了碗面，面来了，还没开吃，霍宗池的电话就来了。

吃完了面，才把霍宗池电话存进通讯录，这两天像皮球一样被他踢来踢去的经历让云颂咂摸出与现在的霍宗池相处之道，被他阴晴不定挂断电话，云颂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在哪儿？”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至于声声，你问过她之后，你们做决定吧。”

霍舒玉在那一刻隐约意识到，时隔八年，三十二岁的霍宗池好像就要迎来他人生中迟到很久的叛逆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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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霍宗池挂了电话。

霍宗池又把电话挂断了。

霍宗池：“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是林景声调的闹钟响了。

“付家已经快完了。”

云颂默默看着手机几秒钟，关了静音，把面条搅拌匀称。

云颂说：“我刚到……家，楼底下，在吃面。”

就是因为霍宗池，云颂耽误了回琴行的时间。不过霍舒玉的出现让云颂怀疑自己最终不能遂霍宗池的愿，也就觉得回不回琴行都一样。

也是提醒霍宗池，时间到了。

这当然不是云颂一个人的错，毕竟他背后还有个神通广大哥哥付习州。

何况他还不知道霍宗池到底掏钱没有，要是掏了钱，老板总会联系他的。

八年前的霍舒玉好像也是这样，她不喜欢云颂接近霍宗池，在云颂初次拜访霍家时，皱眉让霍宗池想办法给他送回去。

霍宗池听见林景声放在桌上的玩具手机嗡嗡响着，他拿起一敲，玲珑秀气的手机屏幕框架里竟是一个小型钟表。

号码没有备注，但云颂听出霍宗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