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精疲力竭，低头看着被血染尽的双手，呜呜地哭起来。

“我不知道……”

豆大的泪水从她眼眶里溢出，陆屏再看不到自己的脸。

“陆执在哪里？”

血迹染上陆蔷的脸颊，陆屏咬着牙，执刀的手微微发抖。

“我真的不知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陆蔷惊呼，拼命往后褪去，撕破了陆屏踩在地上的裙角。

眼瞳逐渐聚焦，他才看清了那人。

陆蔷吓得浑身发抖，一直摇头。

“啊！！！”

陆屏转动刀柄，将匕首搁在陆蔷脸颊上。

匕首上的血迹还能反射出天边的月光，变成狭长的一道银光在她脸颊上来回晃荡，刺着她的眼睛。

他不再犹豫，转身离开弥漫着血腥气的掖庭门，继续朝神龙殿走去。路上逃窜的人不少，禁卫军装束的人也不少，陆屏每遇到一个人，都上前去问他：“陆执在哪里？”

陆蔷正跌坐在不远处的石子路上，仓皇地看着陆屏。

陆屏绕开脚下陆放的尸体，缓缓走过去。

陆蔷抖了一抖，摇头。

“陆执呢？”陆屏问。

陆屏没有理会，又找到下一个人，问：“陆执在哪里？”

“说啊，陆执在哪里？”陆屏重复。

陆蔷开始呜咽起来：“我不知道……”

那些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避之不及。

不远处依稀有个人撞见了这副场景，惊慌失措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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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陆蔷一边拼命摇头，一边撑着上半身往后退。

“谁？”听到尖叫声，陆屏立即抬头。

陆屏脑子空白了片刻，随后又看见自己狰狞地笑起来，道：“是不是很怕我？怕就赶紧说。”

被问到的人或大惊，或骇然，皆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屏。

不知过了多久。

还是没人告诉他答案。

她的速度实在慢，陆屏踩住她的裙角，俯下身来望进她眼睛里，在陆蔷放大的瞳孔中，陆屏看到了自己的脸，双眼布满红色的血雾，左颊和鼻头被溅上几滴陆放的血，还没有完全干。

不知陆蔷哀声求饶了多久，陆屏才终于放下匕首。

陆屏握着匕首站起来。

也许她真的不知道。

陆屏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陆执在哪里？！”

◇ 40 我再也没有哥哥了

“我不知道！”

他已经没剩多少力气了，因而走得很慢。陆蔷的脸早已吓得苍白毫无血色，也许是被陆放血肉模糊的尸体刺激到，她的眼神失去了焦距，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