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小步一小步地往洗浴室挪。
离岐黄最远的一个水龙头忽然开始缓慢转动,水流滴滴答答,给静谧的室内带来了唯一的响动。
这……一定是风吹的。
之前许为次顺手关了水龙头,浴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杨熙月睁眼后还迷迷糊糊的,下意识说了一句“早啊”。
“没什么,我已经有头绪了,”岐黄摸着后脑勺笑道,“你已经很累了,在这多休息会儿,我去一下更衣室,马上回来。”
所有窗户紧闭,被忽略掉的鱼腥味也浓郁了起来。
水位开始下降,阳光一点点铺开,漂浮在水面上的头颅与断肢在照到阳光后分崩离析,化成碎片与空气中的微尘纠缠。
岐黄赶忙上前捡起红绳,发现上面沾染了些微血迹,用手指来回擦拭。其实红绳上有好些污渍已经洗不掉了,配上简单的编织花样,看起来并不好看,但岐黄还是珍视地戴回脖子上。
因为承托物消失,张怀瑾等人也清醒过来,划动四肢溅起水花。
“砰——”
直到淹没游泳馆的积水全部消散,平躺在地面上的许为次忽然笑出了声,“好漂亮啊,这个场景。”
“什么东西?”许为次开口。
从泳衣店出来后,岐黄来到许为次身旁,心神不宁地摸着锁骨位置,嘴里还不住嘟囔:“大厅没有、卫生间没有、烧烤店没有、泳池里外都没有,难不成在更衣室或者浴室。”
墙上通风的窗户忽然关上,吓得岐黄肩膀一抖。
由于佩戴了多年,接扣处比开始大了很多,导致顶端的绳结很容易跑出来。
心留意着,免得有人睡着溺水。
更衣室里。
从夕月到朝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不知从哪里射进来一道橙黄色的光束。
人声、水声。
……
至于洗浴室,董秉都被踢碎了头盖骨,总不能还活着。
终于在浴室偏里的位置,找到了静静躺在地上的红色手编花绳。
暖黄色的光斑随着粼粼水波,像洒金、像火苗。
烧烤店里,许为次靠着椅背,手上转着依旧透明化的匕首,看着明明一脸疲惫,仍在场馆里到处游荡的岐黄。
岐黄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岐黄用手撑住膝盖,脚底有些打滑。
“砰,”又一声,另一扇窗户也应声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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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岐黄下意识叫出最亲近的人,害怕导致嗓音片沙得紧,碎得七零八落。
场馆里目前应该没什么危险,岐黄不想再劳累许为次了。
此刻宁静无比,又仿佛万物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