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这不马上三八节了吗？她们在准备活动，还挺有意思，比男的这边看着，舒服点儿。”

“啊？！”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站在这儿太明显，还是毕方的目光太过专注，他们正对面那条线上，正在大包装的一个男犯人突然抬起头，朝着他们看过来，

狱警介绍：“左边男监区，右边儿女监区。原来啊，女监区基本就是空着的，这几年人多了，故事也多。一会儿，找个大姐姐，给你们专门介绍里面的情况。”

这是看出个出家人啦？

可他居然不想放弃，因为他们的绝望，仿佛真的在告诉他：这世上，比你还不幸的人，实在多的太多了！

但想到，这八成算是机密，狱警未必会告她，暂时忍不住了。

“谢我？”他轻笑：“不是应该我谢你？”

这人的情况，事后托徐叔叔帮忙打听下，也是可以的。

然后，她很快想起来了，他居然是教育局上回来调查她的那个人？！

工厂很有些古旧，靠近的时候，就能听到机器运作的声音，虽然并不刺耳，却比热热闹闹的生产车间，更让人不舒服。

狱警带着他俩进去。

路悠悠偏头看了看他：“现在你没有笑，可是我觉得，现在在你身边，舒服好多啊！”

毕方就问：“那现在呢？”

“别这样，我就是好像突然明白了好多道理，想通了好多从前想不通的事儿，然后突然就觉得轻松了！我觉得，以后，你肯定不会再看见个装模作样，假惺惺的我了！”

他脸色微微发白，眉头紧皱，一手还捂着胸口，看着很不舒服。

哦！

“悠悠，谢谢你，我刚刚……好像顿悟了？”

因为太安静了，安静到即便现在门口，窗子单薄，也仍然只能听到机器的声音。

不是一时急火攻心，给魇住了吧？

西市是省内重要的棉纺织品生产中心，出品的棉纺织品全国驰名，而很少有人知道，其中十分之一，都是由劳教所的人犯人做出来的！

所以他们每天除了跟普通犯人一样吃饭坐牢接受教育，大部分时间，就是在狱警的看守下做工。

毕方果然轻轻松松就被她扯得晃了一下，不过他很快站稳了，好像是回过神，粗喘了两声，朝路悠悠摇头，笑了。

劳教所其实关的都不是重犯，是以劳动改造为主的犯人。

路悠悠赶紧拉他衣摆：“你怎么啦？”

他们边走，边说。

路悠悠愣了下，这人脸熟！

“没什么。”

毕方感受的到这种寂静，也感受的到这种强烈到比他心里的压抑更重的压抑，他甚至觉得不能呼吸，因此脸色难看。

：又有意外了

“咱们劳教所，分两边儿。”

“嗯……毕方，我要谢谢你！”

毕方还没明白。

他们还活着，你又何必觉得，活着没意思？

毕方盯着里面，一点点的，居然真的开始领悟了。

里面没人说话，没人随意走动，没有交流，更没有笑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几乎同样麻木的表情，同样麻木的眼神，整个工厂，死寂的不似人间！

路悠悠点点头：“那是好事儿吧？我之前吧，的确觉得你挺累的。不是说你装温润、深沉、儒雅，让我累，而是就算你在笑，我也觉得，你心里是凉飕飕的。”

路悠悠和民警：……

她觉得时间差不多，偏头看了看毕方。

他先是露出个惊讶的表情，然后，迅速把头埋下了。

路悠悠下意识就想回头问一句，那人是什么罪？

“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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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谢呀！可是，我也想谢谢你，那么努力的理解我，把真实的自己展现给我。我觉得，这在你的生活经历里，一定是特难做到的事儿！所以，谢谢你为了跟我做朋友那么努力，我无比荣幸哦！”

现在正做的，就是内衣背心生产。

狱警笑了笑：“进去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