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栖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认真点,不然不带你去配眼镜了。”
他的脸上仿佛写着,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
“早上好,学委,不知道您在周六的早上八点找我有什么事呢?”
于是一来二去的,冬栖本来对这件算是乌龙一样的事并不感兴趣,也开始莫名其妙地被勾出了一些期待来。
“不错。”某位学委拿到那份检讨后翻看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分钟后,铃声没响,别的响了。
铃声再次响起。
一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周六,和早上八点这六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配眼镜。”沈脉神色如常,垂眼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挑了挑眉,似乎带着些讶然:“你还没起?”
就这么有来有往了几个回合,铃声终于不响了,手臂功成身退,快乐地缩了回去。
冬栖的周身萦绕着一股子怨气。
冬栖在非常有礼貌的每隔十秒响三下的敲门声中带着怨气醒来。
周六,风和日丽,适合配眼镜的日子。
于是被子里伸出了一截清瘦的手臂。
它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下,根据本能指挥着手指下划挂断,并没有打扰到手臂主人一分一秒的睡眠。
“等着。”他学着沈脉的语气冷冰冰道。
窗外的阳光不算很耀眼,却照得整个房间很亮堂,冬栖陷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是在逃避什么一样心无旁骛地抄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抄完了,效率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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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焕然一新的冬栖出现在门口,只余眼底还带着一些未消散的睡意。
手臂再次出击。
只是某位学委似乎认为那副眼镜成为了冬栖的软肋,于是在冬栖学习开小差的时候经常拿配眼镜这个事来半真半假地威胁人。
接下来的一周非常平静,没有讨人厌的雨天,期中考试将至,冬栖也从一开始的到沈脉家心怀不轨地蹭小灶变成了一本正经地蹭小灶。
冬栖像是被地主压榨的农民工终于翻身了似的,用力地合上了本子。
沈脉看了眼时间,中肯地评价道:“挺快。”
不愧是学委。
打开门,他看见了沈脉那张平时看还算不错但是此时只觉得可恨的脸。
“……”
看起来有点懒恹恹的。
做完一切后,手臂自己缩了回去。
他坐起身,用力抓了把头发,然后穿上床边的拖鞋向门口走去,路过厨房的时候花了三秒思考到底要不要拿把菜刀。
行云流水。
最后还是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