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芙，寻个机会告诉长姐，时机到了。”

半刻钟后，床上两人的手指动了，苏鹊清率先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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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鹊清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点起伏。

“长姐也舍不得你，但是长姐不后悔，长姐知道你的性子，只有离开京城，离开苏家你才能快活。”

苏鹊清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眉眼弯弯。

苏竹卿起身绕到楚晏舟的身后，推着楚晏舟往外走去。

“那母亲为何日日过来气我？母亲可是嫌我碍眼了？想让我死得快一些，还是觉得我浪费了这些昂贵的汤药？”

“长姐。”

夜幕降临，苏竹卿一身黑衣，同楚晏舟并排而坐。

“母亲，太医说的话，你可都记在心里了？”

紫芙眼尾发红，重新将门关上，连忙给苏鹊清倒了一杯热茶。

女子声音沙哑，气若游丝，显然还未恢复。

苏鹊清偏过头去，不再看向魏氏。

“小姐喝口茶。”

“多谢长姐。”

“阿卿，时辰快到了。”

苏竹卿将位置让开，一旁的李乐池走了上前，把脉之后将两枚红色的药丸喂进两人的嘴里。

紫芙一愣，小姐这是一刻都不想再留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留恋。

“长姐信你。”

“我都明白，不会辜负长姐的良苦用心。”

“不用谢，你这些年没少替长姐说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长姐。”

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屋顶，稍稍侧头，对上了苏竹卿带笑的眼神。

魏氏一噎，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长姐说的，苏鹊清自会听从。

“鹊清，母亲不是那个意思。”

“长姐，鹊清以后应该都没有机会见到长姐了，心里还怪舍不得的。”

三日后，苏家二小姐病逝的消息在京中小范围的被传开。

苏家人许是也想苏鹊清在底下有个伴，草草将那丫鬟葬在苏鹊清的旁边。

“小姐，你莫要伤心，奴婢定会将话语带到。”

“先不要说话，再等一会。”

因着苏鹊清并未有婚配，苏家也不敢大办，急急忙忙寻了个合适的日子就将苏鹊清下葬了。

同苏鹊清相交的女子心中不免感慨，人生无常，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鹊清，以后你就自由了，远离皇城，过你想要的生活。”

许是一肚子的气还未消，魏氏将门摔得巨响，半晌都还有回音。

秋桑上前将一个破烂的枕头垫在苏鹊清的腰后，又给苏竹卿拿了一张矮凳子。

“好。”

只见苏鹊清眼底没有一点温度，看向她的时候就如同陌生人。

“你当我乐意管你啊。”

白天下葬的主仆两人躺在一张由木板搭制而成的床上，脸上灰扑扑的，没有一点血色。

苏鹊清眼尖，挣扎着就要起身。

又过了一会，李乐池冲着苏竹卿点了点头。

“废话，我怎么不记得。”

怜惜之余，更多的人只短暂的谈论两句，便将事情抛之脑后了，实在是京中的热闹太多。

苏竹卿莞尔一笑。

“母亲回去吧，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母亲以后莫要再往我这院子跑，以免过了病气，还有汤药也不必再送了，女儿无福消受。”

魏氏脸色铁青，眉间有几分愠怒，甩袖走了。

下葬当日，苏鹊清身边伺候的丫鬟哭晕了过去，跌跌撞撞爬到苏鹊清的坟前，一头磕死。

几人来到郊外的一间不起眼的民房，推门走了进去。

苏鹊清伸出手轻轻拉住苏竹卿的手，她要记住长姐手心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