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碗汤药灌尽，他才松开手。宋楚楚整个人瘫坐在地，颤抖如叶，唇色褪尽，眼中水光氤氳，竟连哭声也哑了。

&esp;&esp;湘阳王是怡然轩的常客，袁总管却不是。

&esp;&esp;袁总管一惊：「娘子，莫要自误——」

&esp;&esp;她忽地爬跪上前，拉住他的衣袍，泪水滚落如珠：「妾以后再不敢了……王爷，求您，求您告诉妾……可有法子能补救？可有一线馀地？」

&esp;&esp;宋楚楚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迟疑片刻，低声问道：「这是……什么？」

&esp;&esp;湘阳王终于动了。

&esp;&esp;亲王续道，语气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寒意：「这里有一碗更好的。喝了，一劳永逸——绝子绝孕，往后再也不需避子汤。」

&esp;&esp;宋楚楚倏地挥袖，强自镇定地喝道：「走开！」

是细碎的脚步声。

&esp;&esp;宋楚楚忙放下画笔起身，还来不及理好衣襟，湘阳王已步入殿内。他步履从容，面色淡淡，袁总管紧随其后。

&esp;&esp;他自座上起身，一步步走向她，神色阴沉得几近可怖。她心底一阵颤慄，却也不敢逃，只能紧紧抱住自己。

&esp;&esp;她声音几乎断裂：「妾知错了……不该动这种心思……可若这药当真会让妾终身不能为人母……那妾……妾该怎么办……」

&esp;&esp;她剧烈咳嗽，却无力反抗。

&esp;&esp;袁总管一挥手，两名小廝即刻上前，欲按住她。

&esp;&esp;湘阳王立在她面前，居高临下，长久未语。

&esp;&esp;她随永寧侯学过几年武，情急之下反应极快，手肘一拧，竟将一名小廝撞得跌退几步，另一人也被她反推撞倒在案几边角。

&esp;&esp;湘阳王终于俯身，伸手捏起她的下頜，与她四目相对，语气冷冽：

&esp;&esp;宋楚楚瞧着他，又偏头望了眼站在一侧的袁总管，心中隐隐不安。

&esp;&esp;湘阳王未语，只冷冷看着她，彷彿在等她自己崩溃。

&esp;&esp;宋楚楚退至榻前，面色苍白，眼底满是恐惧：「王爷……妾知错了……求您饶了妾这一回……」

&esp;&esp;宋楚楚一听那句「绝子绝孕」，脸色倏然惨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发颤：「不……妾只是一时糊涂，妾不想——」

&esp;&esp;「无妨——本王亲自来。」

&esp;&esp;湘阳王闻言，声音清冷，字字如刀：「你不是在找避子汤吗？」

&esp;&esp;她一句一问，几乎是用尽了力气。

&esp;&esp;湘阳王落座，将身一倚，朝那碗药抬了抬下頷，语气平静：「喝了。」

&esp;&esp;他语气平静得冷酷，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esp;&esp;「倘若你真敢暗中服药，那后果你承不承得起？」

&esp;&esp;她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esp;&esp;他站定在她面前，垂眸俯视，声音冰凉刺骨：

&esp;&esp;话音未落，他已一手扣住她后颈，将她拽至桌前，力道之重使她顿时动弹不得。瓷碗贴上唇边，热汤灌入，她喉头被迫张开，整个人惊惧万分，双手紧抓他的衣襟，指节发白，泪珠沿着脸颊止不住地滚落。

&esp;&esp;「起来吧。」他语气不冷不热，眼神落在她桌上的画纸上，淡淡瞥了一眼，随即转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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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爷……」她一边咳嗽，一边含糊带哭地问：「这、这碗……真的是……绝子药吗？」

&esp;&esp;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esp;&esp;这时，小廝捧着托盘进来，交予袁总管。袁总管沉默地将托盘搁于桌上。盘中是一碗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