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软连着筋骨，动一下都好似烈火灼身。

她这会儿只想顾砚时在，只想被他抱着，听他温声细语的哄。

将她的骨气，她的意志，她所有的强撑都烧没了。

“这不是我们北戎的装扮！”

她真是被他养得越来越娇了。

“他来做什么？”

“听说了吗，盛乾朝那位顾相来了。”

—

“什么手段瞒得过你，没有的。”岑听南扯着唇角讥讽。

横在她的眼前…替她牢牢挡着贺兰泰居高临下地审视。

贺兰泰却根本未听出个中意味，只狐疑地提高声量：“当真没有？”

贺兰泰对他熟视无睹，问：“你早知道他没去南羌，对不对？”

医馆的大夫命人给她前后煎了两副药，头一副苦得她全吐了出来，第二副岑听南一遍遍在心里逼自己，才勉强喝了个囫囵。

岑听南舔舔干燥唇舌，猝不及防笑了声。

冬日的阳光落在银色面具之上，泛起一阵寒芒。

岑听南听见门前门外的人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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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生病，她得好好保全自己。

“他不是有夫人了吗？我们北戎女子，可从不给人做小……”

“贺兰泰！”贺兰朔风压低了声，怒意却不加掩饰。

让现在的她再去受一回前世半岁不见天日的笼刑，她都怕自己活不足月。

他本想留这岑二姑娘一命，可如今想来，用她做贺兰朔风的磨刀石，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谁知道呢，两边打着仗呢，难道觉得打不过了，来和亲的？”

有马蹄声从医馆门前疾驰而过，带着南边独有的气息。

任由贺兰泰装得再如何文质彬彬，一急起来还是粗口连篇，本性毕露。

“可为什么，他会知道是北戎？是你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传讯方式？”

“要怪，就怪少主看上了你，而你那夫君又如此不争气罢。”贺兰泰缓声道。

岑听南烧得浑身都疼。

他这么在意顾砚时，在意文人墨客，分明就是…自卑。

没有顾砚时，没有蜜饯，也要喝下去的。

“什么狗屁一路南下，都是他故意放出的消息，否则不会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在讨论此事。他在明目张胆告诉你，他在找你。”

岑听南在议论声中艰难睁眼，却只见到贺兰朔风结实宽广的背影。

不可以这样的，岑听南对自己说，顾砚时不在，她得撑着自己。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岑听南，阴寒视线从面具里透出，如毒蛇般趋附在她身上。

一碗药下去，岑听南累得坐在医馆门边长椅上，半倚着贺兰朔风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