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言当面接了：“对，不用去接，她还是不回家，等考完吧。”

她自己也许没发现，每次她站起来，说困了想睡觉的时候，手腕一直在抖。都不用细细推敲，一看就知道是编出来糊弄他的。

“唐主任，老夏催着要的审计报告，我看他这会儿不在，先交给你。”来人是审计部的付总，他手上拿了一份材料，递给唐纳言。

敲门声响了两下，唐纳言不紧不慢地掐了烟，走回桌边。

唐纳言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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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孩子长大以后，所有长辈的最后归宿，避免不了的。

从妹妹上大学以来，仿佛就同他生了隔阂，日常见着，兄妹也说不了两句话，总是他问几声近况，庄齐就要回房间，或者出门去见朋友，行迹匆匆。

付群算了下，闲谈着问了一声：“齐齐读大三了吧？”

唐纳言把手机丢在桌上，他从抽屉里摸了包烟，站起来，走到窗边，拨开银色打火机，偏头点燃了。

唐纳言说：“大二，九月份升大三，期末了，忙。”

他抽了一口，就把手架在了窗台上，白烟缭绕在他的指间。

他扬声说了句：“请进。”

总部大楼外种着两排梧桐，阳光从粗壮的枝叶间落下来，一地晃荡轻摆的影子。

他点了一下头，看了眼手机，是辛伯打来的电话。

但他是公认的谦谦君子，对着外人尚且温和通达，从不叫人下不来台，又怎么会去揭穿妹妹呢？

“嗐，到了下面，当然要板起脸立制度了，这不是在你老兄跟前嘛。”付群笑着用两只手接过来，夹在了耳朵上头，他说：“将心比心，我们也是在业务部门待过的人，互相理解。”

付群说：“问题肯定是不老少，看怎么整改吧，有些也确实是避免不掉的，真落实到工作里，哪有那么合规啊？”

只是他也闹不清，究竟是小庄齐人大心大，还是他哪里做得不好了。

也罢，她高兴糊弄，他也只能听。

唐纳言给他派了根烟，笑说：“你讲这种话，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那也不一定，她学习那么用功，期末怕什么的，别不是谈恋爱了。我家小外甥女就是，每次去学校都丧着脸的，打从谈了个男朋友以后，连家也不回了。”付群颇有经验地告诉他。

庄齐相信，哥哥也一定听出来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借口。她经由他的手长大，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低头的瞬间是在想什么，几时高兴，几时想摆脸色，都瞒不过哥哥的眼睛。

唐纳言翻了翻，“这次集团内部业务审查，没什么问题吧？”

素白的脸因为一个拙劣的谎言开始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