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声仍在持续，三人不得不也往后退。

祝葳蕤也好不到哪去。

裴玉不解。

他二人本在伯仲之间，如果说先前祝无婳更强一些，那么如今可能是谢玄知更强一些，在实战中，些微的功力差距可以忽略不计。高手较量，哪怕胜算一和胜算九，一旦交手，便是五五之数，谁赢谁输，没有定数。

陆如琢坐下来。

谢玄知眸中闪过一丝惊异，过后便是了然。

祝无婳从琴底抽出一柄通体银白的剑，那剑犹如冰天雪地淬炼而成，烈日下竟溢出丝丝寒气。

到最后，崖前仍然站立的人不过两手之数。

——葳蕤，你有多久没见过你娘使鞭了？

山下百姓发现商机，连夜挑担上山，坐地起价，卖些包子馒头汤饼，一日挣的钱能顶半个月的。

诸葛珏面色苍白，以剑拄地。

祝葳蕤耳边忽然响起前几日陆如琢问她的话。

决战前夜。

而为时已晚。

琴声弹到激昂处，谢玄知忽然纵声长啸，雄浑壮绝，四下山谷里回荡不绝。

谢玄知拔剑，一声龙吟，直冲云霄。

未必。

心脏如同重鼓锤击，胸口气血翻腾，裴玉喉头尝到猩甜锈味。

陆如琢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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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琢说，一门功法再了不起也因人而异，寻常人没有上乘心法，甫一接触自然一日千里。而谢玄知已是当世最厉害的几个人之一，再想往上突破难上加难，殷岚的功法至多让他有寸进。

以他们的功力不足以抵挡琴声里的深厚内力，只能越退越远，不到片刻，前方山崖只剩下几十人观战，无一不是江湖上的佼佼者。

竹海摇动，山岚齐聚，两道人影更是笼进了雾里。

原来如此。

两道剑光撞在一起，飞沙走石，天地色变。

两人打了一天一夜，未分胜负。

裴玉问陆如琢，既然谢玄知练了邪功，那祝掌门是不是胜算很小？

观战的江湖人士腰酸背痛，有的人中途去山下歇了一会进些吃食，回来便没有位置了。剩下的人宁可饿着，也死死坐在原地不挪窝。

圣女峰剑气纵横，在石壁上留下刻骨的痕迹。

谢玄知岿然不动。

云开雾散，晨曦东起。

他早知祝无婳有所保留，无妨，谁没有几招杀手锏。难道他就没有吗？

“铮”的一声琴弦断裂，谢玄知啸声停止，向后退了半步。

祝无婳真气灌注剑身，宛如鸾鸟清鸣，崖前几位当世高手鞘中的刀剑都在微微颤动。

三个年轻人耳边嗡一下，各自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