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里，好像只剩下南枝身上熟悉的椰奶香气。

不对，她根本没想走上前打扰她们的。

与黄梅天的潮气融为一体，叫人分辨不出。

那张被长辈们夸奖，被同学们喜爱的甜美笑脸，布满了阴冷毒蛇，无声地吐着蛇信子。

空荡荡的躯壳里，祝然的灵魂都在颤抖。

所有的纷念在瞬间被一键清空。

可有更大的情绪漩涡将她拉进去撕扯。

一如曾经的沈家人一般。

撒谎。

祝然稳了稳心神，再转过身时，不由得一愣。

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你要记得那些被你害死的人。

为什么？

祝然。

那个模糊的粉色身影一动不动立在原地。

理智彻底出走，这回连身体的控制权都不属于自己了。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驳，不是的，南枝不是沈家人，南枝才不会这样。

你不配得到幸福。

树荫后，原本只能看见的那个人，突然被熟悉的人影扑了上去，少女显然也有些懵，微微后退了小半步，发出一声疑问。

理智？身体？

“呜呜，好久没见到你，好想你哦！我们组有讨厌的人，更想和你一起玩了。”

一个拥抱突然将她笼罩起来。

祝然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这句呢，会是真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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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水汽渐渐闷住了祝然的口鼻，快要窒息的前一秒。

视线模糊，已经看不清对面的表情，祝然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只是那样抱着穆思琼。

“怎、怎么了？”

南枝没有回答。

祝然下意识地仰头。

恍惚间，十几岁的沈佳盈的笑脸突然浮现。

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耳畔是擦过的细碎发丝，温热的胳膊搂在脆弱的脖颈上，脸颊与另一人的脸颊若即若离相触。

不，不是，她不想说这句话的。

是谁说的来着，别在她们一家幸福的时候站出来扫兴？

不该这样的，会被讨厌的。

那她现在，是不是也扫了南枝的兴？

左心房再次传来跳动。

她看见那张笑脸张开巨口。

“你们……在干嘛？”

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任何情绪，祝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被掏空的人偶傀儡，任由一根线提着自己往前走了两步。

蒋之韵吗？还是沈言？

“穆思琼刚刚哭了，所以我在安慰她。”

可她的血液为什么在欢呼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