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现在神识不清的傅鸣玉，也对下山这件事。

他悄悄回头偷瞄一眼仙君，但是没想到，仙君也在看他，于是视线便无所遁形，他尴尬地冲仙君笑笑，莫名其妙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许多久远的记忆。

二人谁也没提，听到可以下山，傅鸣玉亮晶晶的眼里充满了欢欣：“我们真的可以下山啦？仙君要带我去哪里！”

他眉眼弯弯：“谢谢仙君！”

“去热闹的地方。”洛与书抿唇，似是回忆起从前某人吵闹着要下山的样子，眼里聚起温融的笑，“你最喜欢热闹了。”

死活。

洛与书看着他傅鸣玉的眉眼，心中既开怀，也有些忧心。

现在的傅鸣玉乖多了，跟在洛与书后面，眼看小小的一只木鸢迅速膨胀，变成大船那么大的巨鸢，一时震惊地下巴都要掉了。不怪他见识浅，他是真没见过仙门的这些神奇的东西。

洛与书不是没有担心过，神魂重新归位后，也就是“死而复生”的傅鸣玉，除却记忆错失，也有太多让他感到不安的地方。人便变得迟迟钝钝，像个小傻子。

傅鸣玉眸色微动，在心底默默记下，喜欢热闹，姬月潭喜欢热闹。

洛与书见他发怔，眼睛里透着迷茫和疑惑，似乎是连上飞舟都忘记怎么上了，便缓缓伸出手：“过来，我带你上去。”

心知那是假的，但洛与书已经足够满足和欣慰了。他前几日说要带傅鸣玉出去透透气的，今日便允诺了。

傅鸣玉唇角扬起，显然是很开心，他用力握住洛与书的手，微凉的指尖被洛与书攥进温热的掌心，轻轻一提，傅鸣玉便被带过去，踏上了木鸢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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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坐人吗？会不会上去就把木鸢压塌了？或者，要是飞着飞着，木鸢突然缩小了怎么办啊？人都掉下去摔死了？

木鸢穿梭在云群之中，行驶飞快，一路上傅鸣玉都扒在船舷上，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高空之下的锦绣河山。一伸手，就能摸到那些清凉的软绵绵的云。

对于每一次傅鸣玉想下山玩被洛与书拒绝后开始作怪作妖大吵大闹的事，洛与书都记忆犹新。

好神奇啊。他在心里默念。

一切都是新奇的体验，傅鸣玉高兴的不得了，但又不能在仙君面前表现出来自己是第一次体验没见过世面，只好将所有的开心都压了下去，但翘起来就放不下的唇角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

傅鸣玉见到他时，脸色有瞬间的尴尬，似是想到了昨夜的事，但被他迅速调整表情掩饰过去。

但起死回生到底是逆天之行……若有些额外的副作用，也不是没有可能。洛与书心中斟酌，要找个时间，再去一次西玄之地。